上官牧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近视的了,反正是有些年头了。

从小上官牧的老妈就跟她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各类电子产品相继问世,电视、电脑、手机,给生活带来方便的同时,也成了供人消遣娱乐的手段。

而这娱乐大众的手段,过量的使用使得上官牧的视力一点点的开始下降。

再后来上官牧就戴上了眼镜,20世纪末的时候眼镜也算是个稀罕物品,那时候能在学校里在鼻梁骨上架着眼镜,手腕上套着手表和现在拿着苹果6s没什么区别。

当上官牧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直很听话,在老妈的看管下有着一双漂亮的眸子。

因为上官牧是个混血儿,老爸是俄罗斯人,所以她天生拥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瞳,以及一头棕色的长发。

因为她的特殊,在石桥村小学里时候是很受欢迎的,当时很多淳朴的孩子都喜欢与她交往,她也就成了村子里有名的孩子头。

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小时候一点也不老实,天生的好动基因让她经常带着一帮小弟们去偷村东头杨大爷家的地瓜,挖出来后就到村里建的砖窑上,用铁丝把地瓜穿起来,放到添煤的小洞里,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享受到男孩子们的殷勤与美味的烤地瓜了。

而村东头的杨大爷,也不跟我们深究这些事,毕竟是个民风淳朴的时代,那些淘气的行为很容易受到家里大人的谅解。

时光飞逝,十多年过去,上官牧已然出落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小美女,国内的九年义务教育她只用了六年,因为老妈良好的儿童教育,上官牧只在一年级呆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破格升到四年级了。

上官牧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老爸,对老爸最深的印象便是老妈在村里电话亭里与之交谈的磁性男声。

上官牧的童年是生活在三种语言中的,在家里与老妈交谈用的是俄语,跟村里乡亲们交谈用的是略带鲁南口音的国语,而每逢夜晚,便要在老妈的看管下学习英语。

而小时候上官牧的床头,摆放的也是她母亲精心挑选的各种语言的名著文学。

总的来说,上官牧的童年是完美的,完美的教育,完美的环境,以及沐雪以及完美的心态,一种游戏人间的堕落天使的心态。

可是,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父亲这个字眼却一直没有出现在上官牧的眼中。

小时候看到她的朋友们有自己的父亲,上官牧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她母亲对她的爱已经让她可以不去思考那些不需要思考也无法思考的事情。

十五岁的上官牧渐渐的听到了儿时小伙伴们的窃窃私语,诸如她爸爸一直没有出现过此类。

无论小学还是初中都成绩斐然的她,随着中考的结束,也临近了自己的高中生活。

91年出生的她第一次离开了那个寂寞的村庄。

临出发前,她的母亲握着她的手,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兜兜转转。

她的母亲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了几份证件交给了上官牧。

一个户口本,户主是上官牧的母亲上官婉容,再就是上官牧,只不过户口本的上官牧是上官婉容的长子。

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上官牧看上去比较中性,性别栏上写的也是男。

以及一份阳安县城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妈,为什么要让我扮成男生去上学啊?”躺在床上的上官牧不解的问道。

“女儿,只有让你女扮男装,你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妈以后几年要出趟远门,不能陪在你身边,妈不放心。”上官牧的母亲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微笑着对上官牧说道。

上官牧也不再多问,从小就是鬼灵精的她怎能不理解自己母亲的意思?

次日清晨,上官牧洗漱完毕之后,便在母亲的帮助下穿起了自己的男装,看着镜子里帅帅的自己,上官牧不由得笑出声来。

刻意的中性着装,披散的长发让本来是女孩的上官牧打扮的像是一个非主流帅小伙。

吃过早饭,上官牧在母亲的陪同下搭车去了阳安县城。

第一次走出那个像是被遗忘了的小镇,上官牧的目光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县城的向往,路上一直向自己的母亲打听阳安县城有什么好玩的。

拖拉机停留在县城高中旁边的德馨堂门口。

这德馨堂是阳安县城里有名的药膳馆,也是唯一的药膳馆。县城里很多人生了病第一时间不是去的县城医院,而是去德馨堂的大厅里订一套适宜自己食用的药膳。

这拖拉机的主人表示这德馨堂里伙计,本来是去乡下收一些农家的野菜,散养的药膳鸡来着,正好途径石桥村,也就顺便捎上了上官牧母女俩。

上官牧与她母亲相继跳下拖拉机,上官婉容去跟那德馨堂的店伙计到了个谢,便带着上官牧踏入了阳安县城高中的大门。

顺利的办完入学手续,并且在学校附近的租了一间大概二十七八平米的屋子之后,上官婉容一边帮上官牧收拾东西,一边对上官牧说:“闺女,出门在外一定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妈不在你身边,你又长得那么漂亮,你可一定要保密自己的身份啊,千万不要被旁人看出来你是个姑娘。”

“行了妈,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不累我都替您累了。”上官牧刚把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里,便对着自己的母亲撅起了小嘴。

当天晚上,上官婉容陪着上官牧度过了来到阳安县城的第一个夜晚。

上官牧醒来的时候,上官婉容已然做好了早饭。

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扮成男孩子,上官婉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瓶,对着上官牧说道:“闺女,这是妈从一个老郎中手里淘来的药膏,黑色的瓶子你兑着水冲服一瓶盖就能让自己的嗓子变的沙哑,白色的瓶子要连续喝好几天,才能让自己的嗓子变回原来的声音。”

“你可千万要保住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啊!”上官婉容语重心长道。

上官牧对自己母亲的话表示很严重的怀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冲服了黑色药瓶的药膏,只感觉嗓子像是被刀划过一样,刺痛感很是强烈。

上官牧皱着眉头用手捂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过了一会儿,刺痛感渐渐消失,上官牧尝试着说了几句话:“妈妈?”

有些刺耳的沙哑声音从上官牧的口中跳了出来。

“啊?老妈,这真的有用啊!”听到并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但是这声音确切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上官牧不由得惊喜的叫了起来。

上官婉容微微一笑,对上官牧说到:“只有你过的安稳,妈才能安心的离开啊。”

母女俩寻到的小屋离学校很近,出门不到五十米便可踏入校门。

开学第一天,上官牧在门口辞别了自己的母亲,不是她不管不问,而是她知道,就算自己深究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上官牧本就感觉到了自己生命中缺失的那份爱。

母亲的良好教育更是为她开拓了心胸,熟读经传的她,已经明白了心胸有多大,格局便有多大的道理。

“我也想有个老爸!”上官牧心里想着。

上官婉容看着女儿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想离开女儿,可是她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交代!

当上官婉容的身影从学校门口消失,上官牧缓缓回过头,心中默念:“我还是个孩子啊。”

心里如是想着,眼泪忍不住滂沱而下。

走廊里,擦干了泪痕的上官牧拐进高一六班的教室之后,默默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去。

没过多久,班主任就到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班主任赵廷枫,同学们如果在学习或者是校园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手里拿着花名册,赵廷枫说起了老套的开场白。

“现在让我认识一下同学们吧!我点名,被点到的同学请答到站起来做个自我介绍。”赵廷枫冲着教室里的一干学生挥了挥手中的花名册,开始了无聊仪式第二项。

“好的,第一个,安可依。”

“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女生站了起来,清亮的答了一声到。

“同学们好,我是安可依。”说完便坐回了原位。

赵廷枫可能没想到第一个学生的自我介绍就这么简洁,有些错愕。

“好吧,下一个,冯超!”

……

点名接近尾声,赵廷枫终于点到了上官牧的名字,“接下来这位同学的姓氏是很少见的复姓啊,上官牧!”

教室中没有人站起来答到。

赵廷枫皱了一下眉头,又说了一遍:“上官牧!”

“嗯?哦!到!”

正沉浸在自己思思绪之中的上官牧才反应过来,站了起来,说了句:“我是上官牧,请多关照。”就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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