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神姬魂归天地;此后世间战祸频起,六界一片混乱。

神姬座下凰瑶神女持凰之剑得深海鲛人一族相助,平定天下。

后战魔出生于西荒旱漠,将战火燃遍尘世。凰瑶神女与北峰天宫北渚神女、祭司共讨战魔,拼尽全力将战魔封印于荒漠之源。北渚神女魂飞魄散,消逝于天地间;凰瑶神女重伤陷入沉眠,至尊神玉清明玉携凰瑶神女一丝元神坠入尘世。祭司授圣物沧海玺于慕容王朝帝君,助其一同九州;而后祭司归隐于神庙,再不问天下事。

岁月匆匆,神界不过瞬刻之际,尘世已历千万年。

王朝改朝换代,战魔之星偏移,劫难再临尘世。

·

“报——殿下,雍州城破!”

“主上已令二殿下、四殿下前往救援!”

主帅帐中的青衣少年盘膝与对座女子对弈;听罢军报,青衣少年漠然的点点头,示意传信小将出去,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白子已被困局中,进退维谷;而黑子一片大好景象,眼见胜券在握,女子却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叶军师有何高见?”青衣少年淡淡的问,清冷的脸上永远都是漠不关心的表情。

“难矣!”女子惋惜的摇摇头,右手轻捻起一颗黑子落在棋局中,“进无前境,退无止境!进一步是虎穴,退一步是深渊;明哲保身,待养精蓄锐再一鼓作气,为上策。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强勇之辈,而是背后无形的对手。”

青衣少年点点头,成竹在胸的再落一子:“多谢军师高见,承让了!”

对于这个结果,女子似乎并无多大的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恭喜三殿下重获良机!”

“倾力一搏,这是燕南军唯一的机会?败则再无翻身之良机,我亦死无葬身之地;胜则······”青衣少年顿了顿,唇角浮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胜则,为他人作嫁衣裳。”

繁华的王朝沉睡中九州之巅,漫天的战火硝烟迎来的是苏醒?或是毁灭?

战魔出世,乱世降临!

二十年前祭司的预言,终究还是变成现实。

“阿媛,若哪天我战死疆场,你帮我将我的骨灰撒在母后的陵墓之上吧!”青衣少年斟一杯清酒,走出营帐朝西边作敬酒的姿势,然后倾倒洒在地上。

·

雍州外野,西宁郡军驻扎营地。

两军兵戈相交,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疆土;战争的硝烟与血腥弥漫开空气中,阵阵腥臭令人作呕。

然而,西羌退兵了!没有任何原因,正如他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就对王朝西境发起进攻,占领雍州。

十五年前,王朝明昭帝与西羌部落首领结盟,二十年内绝不互相侵犯。但是五年前西羌部落新首领继任,先大妃慕容氏与军政密谋,撕毁盟约进攻王朝;慕容妃如此作为也因其二十年前梦神赐子,预言其子将金戈铁马横扫中原,十月怀胎娩下阿准丹汗王的遗腹子,才让其野心勃勃肆无忌惮。

这位阿准丹汗王的遗腹子名为赫连令伽,为今西羌部落首领之叔父,任军政首将军。

此次交战,赫连令伽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对着地图沉思许久,四皇子朱阳珩终于想明白不正常的问题。一切太顺利了!只怕这是西羌的诡计。

“四殿下,二殿下密函。”一小兵传上密封的信笺给朱阳珩,然后恭谨地退出营帐。朱阳珩展开信笺,仔细阅览后扬手扔进烛台里,火焰剧烈燃烧,信笺被吞噬化作灰烬。

危机四伏的夜,清脆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打破了沉闷紧张的寂静,漫山遍野的敌兵蜂涌来袭。西宁郡军派出将士迎战退敌,无奈西羌早已将军营附近五里之地重重包围,饶是西宁郡军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重围出去搬来救兵。

“杀——”副将顾元带领人马与敌军厮杀,鲜血浸湿了战袍,顺着盔甲一滴滴落在地面上。顾元举起利刃刺入敌兵的身体,喷溅而出的血液射在他的脸上,模糊了眼睛,眼前所见的是一片血的天地与干戈都挥舞;这是用生命去拼杀的战场,来不及擦拭去满面鲜血,顾元只能不停地战斗着;要么胜利,要么死亡。西宁郡军明显已无法抵挡敌军来势汹汹,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在血泊中;雍州!雍州!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雍州越来越遥远,直至消失。

利刃刺过左肩,顾元下意识的捂住伤口,鲜血汩汩涌出。他抬头——看见敌军夜袭的首领西羌军政的第三将军举起剑朝他刺来,顾元拼尽全力举起利刃,然而下一刻第三将军却定住了,不可思议的盯着顾元——一支羽箭刺穿了他的咽喉,他的目光逐渐涣散,重重的倒在战场上。顾元越过敌军,看见了月下飘扬的“北云”军旗,还有马背上手持弓箭、目光清冷的少年。

是援军!

是二殿下率领的北云军!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压卷而临,敌军很快被击败落荒而逃,王朝的将士一片欢呼雀跃。

朱阳灏面无表情的将滴血的剑插入剑鞘中,快步走向朱阳珩:“赫连令伽是否已达雍州?”

“按照现今情形看来,赫连令伽已达雍州;二皇兄,这事你怎么看?”朱阳珩问道。

“雍州既破,翼州危矣。”朱阳灏攥紧了剑柄;翼州若失守,王都将危在旦夕。想起临行前国师那高深莫测的微笑,朱阳灏不禁微微皱眉,“但是翼州防守坚固,洛东军也必然回援,只怕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翼州是天下兵器库,储粮丰厚,由精兵雄将把守,其后盾正是有王朝第一军的永安军。正是因为永安军这一层关系,明昭帝即使倾天下兵马之力防守翼州也在所不惜。朱阳王朝崇尚武力,明昭帝五位皇子皆是手握兵权的一方统帅,而永安军就是五皇子朱阳宸之属军。朱阳宸自幼聪敏明慧,且有一位宠冠后宫的母妃,故虽非嫡非长,却是明昭帝精心栽培的太子人选。

朱阳珩与朱阳灏走进营帐,帮顾元疗伤的军医已在一旁候着。朱阳珩示意他上前,询问道:“顾副将伤势如何?”

“禀殿下,顾副将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需好生养伤。”

朱阳珩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小兵急匆匆进来双手举起一红色物件禀报:“二殿下,方才西羌人射来此物一件,还有此信在侧。”

朱阳灏接过物件,却是一枚女子的荷包,刺鼻的血腥味中夹杂着阵阵兰花的馨香。荷包内置一枚金簪子、一截沾血的衣角和一张纸条:此女在吾之手,明日未时枫山之阴见,必以完璧归还。

“二皇兄,这是······”朱阳珩一时愕然。

“这是梁州段氏姑娘的东西。”朱阳灏解释道。

这梁州段氏乃梁州望族,其家主曾是征战一方的将领。段氏的姑娘名唤阿惠姬,是段氏家主唯一的女儿,及笄之龄与徐州顾氏之子顾元有婚约;两家商定婚期之际,顾元祖母病逝,故而顾、段婚事拖延至此。

无论如何,梁州段氏与徐州顾氏的关系需得顾及。而且于他而言,段氏阿惠姬也并不仅仅是段氏女儿,还是······

朱阳珩不禁皱眉,担忧的道:“这只怕是陷阱,段氏的姑娘毕竟是慕容氏的血脉。”前朝慕然王朝,明昭帝虽善待前朝女眷,但段家主的亡妻、段氏阿惠姬之母慕蓉初丹却是闵帝之妹、文恪皇后胞姐;对于这个拥有慕容氏血脉的外姓女子,尽管她是身份尊贵的段氏女,也不值得让朱阳王朝的皇子为她涉险。

“传段将军待另。”朱阳灏将北云军令交给亲兵,将命令秘密传达给阿惠姬的堂弟段瑜恒。

初秋时节,枫山一片金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如金子堆砌而成的山丘。枫林传出清渺婉转的琴音,似清泉潺潺般清脆动人;琴音逐渐清晰,枫叶簌簌而落,一位妙龄佳人轻轻抚琴,妙曼的音符自纤纤玉指间流出。妙龄少女身着大红绸丝罗裙,金丝绘出朵朵兰花,变幻莫测;她一袭乌发半挽,发间簪以鎏金簪,简单的装扮给人一种梦幻的味道。

“段姊姊?”朱阳灏疑惑不已,望着阿惠姬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二皇子,好久不见!”阿惠姬挑眉,嫣然一笑;然而下一刻她轻软俏皮的声音变得浑浊沧桑,“本宫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汝是何人?”朱阳灏脸色剧变,右手握住剑柄。

“本宫西羌阿准丹汗王正室慕容氏大长公主,今朝来向你们朱阳氏讨还属于慕容王朝的东西。”慕容妃抬头,容貌已恢复她本来面目——一个年华不再的女人,然从其眉目间依稀可辨她年少时的美丽,这个一生都是神话的女人也终究抵不过岁月时间的无情。

慕容妃拨动琴弦,音韵已变了曲调,如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入心脏。

竟是······黄泉辞!

传说黄泉辞是神界司乐师的武器,尘世凡人若贸然弹奏黄泉辞会遭到黄泉辞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亡。慕容妃却并无重伤的迹象,她的唇角浮起虚弱而诡异的笑容。

朱阳灏清冷的面容微微凝皱;绞痛自心脏蔓延向四肢,一股腥味涌上喉咙。他拼命压抑着剧痛,沉重地呼吸着:“段氏阿惠姬何在?”

“可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大名鼎鼎的北云第一将军也不过如此。”慕容妃嗤笑一声,满满的不屑之意。

朱阳灏握住剑刺向慕容妃的琴,冷涩的声音响起时琴弦应声而断;朱阳灏也终于支撑不在,一口鲜血喷洒在断琴上犹如斑斑血泪。

敏感的神经感觉到危险的迫近,朱阳灏下意识的举起剑抵挡后面的暗袭;却见来者是一大约二十岁的青年将军,面带戾气,双目如深不可测的暗潭般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西羌军政第一将军赫连令伽?二十年前祭司降神谕,战魔出世乱世降临······战魔之星轨偏西,祭司预言中的战魔即是这应劫出生的青年——他是乱世的开创者,也是神谕中六界的终结者;未来将是永无宁日的烽火硝烟。

赫连令伽的攻击力很强劲;朱阳灏刚刚被慕容妃重伤,如今再与赫连令伽交锋仅能堪堪抵挡他的攻击。相持几十个回合,赫连令伽突然抓起剑指向天际;霎时风起云涌、乌云遮天,枫山瞬间被诡异的墨云所笼罩,阴风森森。与此同时似若有一股力量缓缓流入朱阳灏体内,荧荧绿光围绕着他握在手中的剑;朱阳灏蓦然转身,举剑刺向赫连令伽。

“二皇兄。”突然他听见了远处传来了朱阳珩的声音。

时间已经够了,段瑜恒的能力现今他应该已经救出阿惠姬了。只要赫连令伽死了,战魔的预言就破解了,一切也将就此结束。

就在朱阳灏手中的剑刺入赫连令伽身体的前一刻,一柄利剑从后面刺过朱阳灏的身体。

“原来你是她的儿子······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却想要伤害我的孩子。”慕容妃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如鬼魅般幽冷渗人。

朱阳灏陷入昏迷前,恍惚看见一少女走来。她一袭红裙如骄阳般耀眼灼丽,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灵渺美丽的眼睛和秀美黛眉;少女长发未挽,轻垂腰间,随风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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