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已经昏迷三天了,因为伤得太重支持不了人形,所以又重新变回了狼的模样。

我找了一个自以为很安全的地方,把祭安置在那里,然后独自出来找吃的,祭睡了那么久,我不想他一醒来就饱受饥饿之苦。他伤成这个样子我也逃不了干系,做人要有良心,我欠了他那么多,要赔罪的啊!我发自肺腑地忏悔着。

我独自在这漆黑而又漫无边际的的夜中行走着,浑然不觉周围的阴森恐怖。看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对害怕这件事无感了啊。

不知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是那天发狂时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任何丧失理智的行为,隐藏在我身体里的力量我也可以随意控制了。

而这······是为什么?

我,应该不是我吧。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消失的,对吧······在我神游之时,一个狡黠的黑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窜过。我奸邪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闪身向前拦住他:小鬼,算你倒霉,今晚的晚餐就是你了。

“哎呀哎呀!”那个黑影见我突然拦在他面前,急忙踩了刹车,然后抬起他小胳膊指着我的鼻子大叫,“你不会看路吗,没看见本大爷正在潇洒地驰骋吗?你这个丑女人······”

我的嘴角抽搐着,不顾他根本停不下来的聒噪,一把抓住他那对毛茸茸的白色兔耳朵将他拎起:“小屁孩儿,你这样乱跑,你妈知道吗?”

似乎是对我的措辞有所不满,原本白皙的的肉嘟嘟的小脸开始涨红,两个小短腿悬在半空中乱扑腾:“你这丑女人,怎可如此称呼我,我乃兔族的王,我已经五百岁了,不是小屁孩儿了!快放手,快放手······小心我咬你。”听着他奶声奶气的控诉,我不禁偏头,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

五百岁才长这么大点儿,我忍俊不禁。

兔王愣了半晌,随即抬起小肉肉的小手裹紧自己衣服,咬着唇一脸悲愤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本王的绝顶姿色岂是你这等丑女人所能沾染的,我告诉你!我是有节操的人,啊不,我是有节操的兔,我会拼死反抗到底的!!!”随即双目含泪强扭头冲远方大喊,“啊啊啊——有人劫色啊!来兔啊——你们最伟大的王要被丑女人轻薄啦!快来救我啊——”

“你搞什么啊?”我可笑地掐起他的面皮儿,尽情的蹂躏他:“就你还有姿色?长得还没有我的腿长呢。自己吹牛说得自己有多厉害,还不是要哭着喊着要别人来救你?哈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个小东西扯着嗓子大叫着,扭动着小小的身体想要从我的手里挣脱。我就那样拎着他,看着他闹腾直到他精疲力尽为止。

等他累了,我把他放在地上,蹲身戳戳他那软软的肚皮,道:“还好吗?”

“哼!”他嘟起嘴巴不看我,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软塌塌地贴在地上,死也不肯起来。我干脆也坐在地上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白色碎发,嬉笑着:“从你身上就看得出来你们兔族真是弱爆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休要胡言——”他虚脱地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然后眯着眼睛道,“我们兔族向来崇尚和平。”我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这该不会是你又来演示你们兔子太弱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吧。

“但是我们兔族也不是好惹的·····”说到这里,他竟精神了起来,灰色的双眸直放光,咧开嘴露出一个足以萌化人心的笑容:“嘿嘿,要知道,我们兔族尝遍百草,说道用毒没人敢和我们斗,而且我们的医术也绝对是最强的······”

我怔住,随即惊喜地笑开:“你说,你说医术第一?!”“是啊,咋的啦?”

我欣喜若狂,祭有救了。

注意到我的不对劲,那个小家伙坐起身一脸呆萌地看着我,即刻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喂!想什么呢,难道是被我的大能所征服了吗?”

我反手一把捉住他,这个举动瞬间让他炸毛:“你要干什么?!”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低下声,轻言细语地问道。这孩子看出了我眼底的迫切,一改刚才的呆萌形象,立马换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你又不是我的族人,我为何要帮你?”

我邪笑,学着痕的样子眯起眼睛故作恐怖的凑近他,这招果然奏效,吓得他连连向后退。

“小屁孩儿,你知道我为什么拦你吗?”我冷着脸道。“不知道。”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连连摇头。

“因为······”我笑靥如花地捏了捏他的脸,然后缓缓开口:“我要把你当晚餐啊,姐姐我,呵呵······可是吃荤的呢~”伸出舌头舔了舔苍白而又干涩的唇,眼中故意放出如饥似渴的光芒。

看着我那愈加暗红的双瞳,那张可爱的小脸瞬间起了变化,看他那个心里明明很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还真是可笑:“我······我是兔王,你不敢吃我的。”他颤抖着,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他的胆小鬼本性。

“谁说的?”说着,我便妖娆地勾了勾唇向他逼近,做出一副要吃了他的阵势。

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我还没对他怎么样呢,便吱哇乱叫起来:“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他挥舞着小手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哭喊着:“我还小,还不能死呜呜呜~~我妈才看着我登上王位,她老人家岁数那么大了,还指着我给她生一个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孙子呜呜呜~~我滴妈呀~~儿子不孝——要先行一步啦~~~呜呜呜~~~~”

看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我狂忍着要笑喷的冲动,叫住他:“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不吃你。”

“真的吗?”这孩子倒是立马止住了哭声,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的脸上拉下几条黑线:这家伙,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真的。”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不再对他露凶相。

“那好吧,为了报答你的不吃之恩,本王就答应帮你啦!”他扬扬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笑了笑:“哀。那你呢?”“记好了,本王叫洛洛。多么雄伟宏壮的名字啊!”他吹嘘着,再度陷入自恋魔咒中无法自拔。

而我,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自恋,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不能太放肆。

我们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但你别看开头是很好,但到后来当他得知我要他就得是狼族的祭时,便开始反悔了,他说没准他这么一个举动或许就会害了整个兔族。我明白,他是怕祭是坏人,会伤害他们。

可是祭,真的是一个善良的狼,如果不是我,他或许就不会受重伤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到最后,我跪在洛洛的面前求他,以我的性命作担保,洛洛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带了祭去兔族。

兔族的医术果然不是洛洛这小屁孩儿吹出来的,才用了几个钟头的时间就让祭醒了过来。

兔族的人得知他们的王带回来的一个狼族的人,从老到小无不在议论此事。为此洛洛还上了好一阵子的火,洛洛的妈妈总是会因这事数落他,但他总是把不开心的事都吞回肚子里,在我面前他不会和我说任何他不开心的事,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为他难过。

这下好了,祭的人情我还没换清楚,又欠了洛洛的人情,这下有的忙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带着清浅的笑容走进了祭的房间。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斜靠在窗边仰着头看着嵌在夜幕之中的那轮圆月,柔柔的月光轻洒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影子,一蓝一紫的眼眸中篆刻着说不尽的悲凉。这样的他,让我的心绪有一刹那的恍惚。

“进来坐吧。”祭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回过神,发现祭正看着我的眼睛,带着一种莫名的神色。“好啊。”我依言,向他走去。

正好趁现在,把心里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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