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斜靠在窗框上仰头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在朦胧月光的掩映下竟显得他有些落寞的感觉。
我的嘴角抽搐着,怎么可能?他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面,就算有也不会轻易让我看到的吧,一定是我多想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痕突然回头看我,声音异常严峻。
我被吓了一到跳立马后退警戒着:“没想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嘁。”痕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没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把梦魔招来。”这个傻子,当我没脑子吗?痕心想着。
把梦魔招来······我愣愣地想:原来那些小精灵是被我的忧郁引来的,他们是来伤害我的吗?
呵,原来是这样啊。我苦笑。
“你在难过吧。”痕自问自答,落在我眼中的目光淡淡的,没了往日轻浮张扬的模样。我却是一惊一乍道:“你怎么知道?”随后才发觉到自己太过激动好像说了不该说的,急急改口,“我才没有难过,没有没有。”
可是再怎么解释,现在都晚了。
痕走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把我的头埋在他温热的怀中:“这样好些了吗?有人依靠总归是比一个人好过。”他柔声说着,似在安慰我。
“······”我无言,心里有一刹那的悸动。
他是谁?我诧异,这个人真的是痕吗?这样温柔的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着,他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一个嵌着晶莹剔透的钻石发带轻轻柔柔的将我的如墨长发软软地扎起,我抬头看他,正见他浅笑的模样。
“你怎么了?”
“什么?”
“你今天好不一样。”
“可能我以前总是这样,只不过你今天才发现罢了。”痕不正经的把手臂搭在我的身上,笑得灿烂非常。
伸手摸了摸束在头发上的发带我问:“你怎么突然送我这么好的东西?”
“因为你太老气了,我不喜欢。”痕冲我撇撇嘴,故意做出他很嫌弃我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着:“你的礼物太贵重我承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作为我的宠物,必须是要完美的。”痕扬了扬眉,说得在言在理。
“哇——”我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主人与宠物的关系原来可以这么好啊,像恋人一样。”我傻乎乎地对他说。
“恋人?”痕的声音微挑:“你是这么以为的。”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点着头。
“女人。”他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干什么?”我问。
他眯起眼睛靠近我,笑得邪魅非常,我心里咯噔一响:不好,要出事。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
果然如我所料,只见他贴的我越来越近,最后非逼得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以保持距离,不然的话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一想到这里,我的脸及微微泛起了红。
“你脸红了。”他指示。
“我没有!”我焦急反驳。
只见他咧开嘴,笑:“宠物,我们去做一下恋人该做的事吧。”这句话说的我顿时石化在那里
话说我也是傻,没事和痕说这些干什么,明知道痕不是什么好人还乱说话,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恋人该做的事·····恋人该做的事······
啊啊啊——哀,你这个大笨蛋!!!我在心底咆哮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痕便不顾我愿不愿意拉着我离开这里。
呜呜呜~~祈求我好命——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痕他竟然带我来到了宫外。
我们并肩躺在高台的地面上看着星星,彼此之间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听轻轻的晚风刮过树梢发出的细小声响,时不时的还有夜莺在鸣唱,我第一次觉得这里的夜晚是美好的。
“痕。”我轻唤着。
“干嘛?”
“这就是你说的恋人该干的事吗?”我问。
“嗯。”痕点头,但正经不过三秒,他扭头看我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这么浪漫。”我笑笑,没了往日对痕的戒备心理,就当他是我的朋友。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痕吧,可是他为什么要带上那样冷血可怕的面具,是为了保护自己吗?如果真没的是这样那他有没有想过在他保护自己的同时,他也在把自己一点一点往深渊里推。
“这很浪漫吗?”痕反问。
“嗯。”
“你这女人也太容易满足了,我只是带你出来透透气而已。”痕嗤笑,但我却觉得他说的这番话是心口不一的。
“你在那座宫殿里也会寂寞的吧。”我说,然后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问,“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权利和王权到底有什么好。”
“有了这些你便可将想要把你除之而后快的人踩在脚下甚至于诛杀,你可将整个世界收在掌心,让自己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痕及其富有耐心地为哀解释着绝对王权的好处,看他泛起欲望之光的眼眸,竟是有那么意思的得意。
“那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一个人孤独地守着那些空有华丽外表的东西等待死亡?”
“······”痕噎住半天才开口说了句话,“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东西啊······”可是,她却再也不需要我守护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我望着夜空中的的点点繁星说着。
“······”
久久不见他说话,我偏头看向痕,却没想到他也在看着我。我们离得是那样的近,以致于鼻尖都碰在一起,我们就这样直勾勾地面对面盯着彼此,不言不语。
渐渐的,我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起身想要逃走。
“勾引我后还想全身而退?女人,你当我是什么?”痕危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欲哭无泪,刚才的平静温柔都是他装的,这个心机巨深的怪物。
“啊——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一个激灵爬起来,没命地逃跑。
“你以为你逃得掉?”痕在后面追,语气里尽是对我的不屑。
“你不要跟着我啊——”
“女人,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
“不要!”
“过来!”
“不要!”
······
就这样,我和痕像孩子一般在黑夜之中四处乱窜,沉寂了良久的世界终于有了笑声,只不过不知道这笑声能不能一直都持续下去呢?
夜依然黑得浓郁,只是那令人心惊的孤寂却是不见了。
冷风扫落了树上的枯叶,扬扬撒撒地在空中盘旋,终是掩住了哀和痕留下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