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禁锢在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反而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我。他说作为他的宠物,自然是要完美的。但我却感觉,他是把一种特殊的情感寄托在我的身上。偶尔从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柔软让我心绪不宁,我常常想这强硬霸道的性格是不是他装出来的,只是他用来掩盖自己脆弱的面具。
那天他在地牢里逼我发誓,发誓我这辈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可是以他的能力与强势的性格,就算我不发誓他也会把我控制在手里,到死也不放手。那么这算什么,是寻求安全感吗?
一抬眼,我竟看到他的左肩处焦黑一片,那是被祭伤到的吧,我微微蹙眉,不禁抬起手担心地向前挪动几步,却又迫使自己把手放下,只清浅道:“你受伤了。”
“你······是在担心他吗?这是你第二次要我放了他。”痕屏蔽掉我的话,固执地问着:“在你的心里他就那么重要吗?即使他是因为你是堕天使才带你逃走。”
第二次?!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三个字上。这时我忽然想到我从痕手里就出的那只狼,回头看了看祭那一蓝一紫的眼睛,心里大吃一惊:祭就是那只狼。
“你怎么可以?”我无法理解地看着他,“痕,祭他是你的亲弟弟啊。”我忍不住大喊道,这家伙怎么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
“那又怎样?!”痕几近癫狂,“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我就是要让他永远活在我的脚下,我就是要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哈哈哈······”他张狂的笑着,但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人在流着眼泪,苍凉地蜷缩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额······”祭挣扎着起身,但奈何伤得太重又重新倒在地上:“痕——”祭咬着牙,喊着,“你对得起婳吗?她那么爱你,到头来你却用死亡来回报她!”
痕苦笑着,随即回头一字一句道:“我得不到的,那谁都别想得到。”痕重新走向祭,那复杂的表情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可见他现在又多狂躁,“从小到大父王只爱你一个皇子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只因为你强大的的灵力,还断言你是与生俱来的强者。我是长子本应继承大统,但你却霸占了本属于我的王位。婳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暖,可你却生生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你说这恨我不该发泄在你身上吗?”
痕宣泄着自己压抑多年的痛苦,伸手死死掐住祭的脖子,阴冷地喃喃着:“死吧,死吧······”祭也不反抗,只是冲他怜悯地笑着,这让痕变得更加愤怒,疯狂。
“住手!”我惊惶地冲向前,一把推开发了疯的痕,“你这疯子!”我抱住虚弱得快要死掉的祭,“你口口声声说祭的灵力在你之上,可他被你伤成这样,这难道不是你空穴来风吗?”
“呵。”痕冷哼,斜瞄我一眼“说到这儿,我还要谢谢你。”
“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不是你以血为食,我怎么会想到削弱祭灵力的方法?”
“你······是说······”我愣住,“你送给我的,是祭的血?!”我惊怔地看着已经丧失了意识的祭。怪不得,怪不得他的伤明明已经痊愈却又异常虚弱,原来,都是因为我······
痕勾起我的下巴,嗤笑着:“怎么,心疼了?”我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滚开!”
痕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面色愈加阴冷:“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我讽刺一笑,直直地看着他那重新燃起怒火的眼睛:“我,从来都没有忠于过你,何来背叛。”
从来都没有忠于过你,何来背叛。没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能刺激痕的了,他那么骄傲,怎么会允许有人这样践踏他的自尊心?更何况他还是狼族的王。
但现在管他怎么生气,现在我已经不怕他了。
被我激怒的痕一把抓起他身后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我的右肩,但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看着他那狰狞的模样,说实话,我真的很可怜他。
我伸手抚上冰凉的刀刃,微微用力便将其拔出,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身上的伤口便愈合得完好如初,连丁点的瑕疵都看不到,我的能力,好像变强了。
“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我微笑。“你说什么?!”痕咬牙。
“你明明可以杀死我的。”我顿了顿,“用那把银匕首。”我笑颜依旧。
“呵,是啊我是舍不得杀你,能力非凡的堕天使如果死了,我还拿什么来征服世界呢?”痕俯身,将细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轻柔地从发根梳到发尾。那温柔的模样真的让人看不出丁点的狠厉。
如果没有童年时期的伤痛,没有恋人的远去,那么痕现在应该会活的很幸福吧。我轻轻弯唇。
“放我们离开。”我揽着已经昏迷的祭起身,冷冷道。
“你做梦!”痕挡在我身前,看着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的我,语气冰冷而又倔强。
“那可由不得你。”我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讥讽地冷笑着,我给你的机会你已经错过了,现在我便不会再对你留情。空闲出的左手虚空一握,那把长刀便出现在我的手上。我抬眼,看他:“你强加给我的,都还给你。只听“扑哧”一声,我已将长刀刺入他的右肩,殷红的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滴滴坠落,终没入这墨黑的荒原之中。
我不会招惹别人,但别人招惹我,我决不姑息。
我没有杀他,因为我没有足以杀他的理由,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我下不了手。这么重的伤,够他休养一段时间了。
痕看着哀和祭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甘地大喊着:“哀——这辈子你都只能属于我,你发过誓,你逃不掉的!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我苦笑,这个疯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很叫我的名子,呵,真稀奇啊。
没过多久,我们便消失在痕的视野里,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