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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谢氏小公爷不拘小节,颇有魏晋遗风,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啊!”赵淼面上笑着,看着谢清吾的眼睛里却是清清浅浅,幽暗晦涩。
谢清吾想扯一扯嘴角,谁知道竟勾不起那薄薄的脸皮。谢清吾他现在脸热得很,呸,他算什么犊子,也能与魏晋名士相提并论,平白让魏晋名士蒙了羞。
“殿下谬赞,我这风流只能让名士蒙羞,当不得殿下一句赞。”
谢清吾话是这样说,可不起的身仍然坐得好端端地。
“殿下,站着脚疼,不如坐下息息?”谢清吾或是觉着赵淼一行人挡住他看风景,才得一说。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谢清逸谢清攸二人,太子站着,谢清吾坐着,哪儿有这样待客的?
“殿下请上座。”谢清逸坐出请的动作。
坐北朝南,以左为尊。
这坐座位还有一番讲究。
赵淼没有推辞,挥一挥衣袖,大大方方上前坐下。跟着他后面的旁人也就三三两两,或凭栏而坐,或站立赏湖。
“请。”谢清攸对着傅尔梁伸出手,说道。
“谢兄多礼。”傅尔梁垂下眼眸,从善如流道。
太子赵淼坐北朝南,谢清攸是主人家,坐的左位。傅尔梁为尊客,坐南朝北,与太子对坐。没挪地儿的谢清吾坐的右位。
谢清逸去招呼旁的客人,周祉有些害怕这位笑面虎的太子爷,也跟在谢清逸的身后,帮着谢清逸招呼客人,发挥着他那高明的交际能力。
周祉的好人缘,是上京圈儿里排得上号的。尽管是庶子又如何?他府里只得他一位男丁,日后爵位家财,还不是他的?这也是京里边儿的公子哥儿们愿意与他结交的原因。
“听闻今上要替殿下寻太子妃,不知殿下可有心仪人选了?”谢清吾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知赵淼最烦的就是别人要他选妃这一项事,如今却还当着众人的面儿提起来,要说这不是故意的,打死赵淼也不会相信。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听从天命。”赵淼皮笑肉不笑,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
赵淼今已十八,旁的皇子十八已有了侧妃小妾一大群,只有赵淼,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今上既开了金口要替赵淼选太子妃,那为了平衡世家关系,朝局形势,势必还得选侧妃。一正三侧,太子本因有的。
太子的话一出,旁边嬉笑打闹,朗朗笑声渐渐低了下去。世家公子哥儿们此时都支起了耳朵,想听听这里讲的是什么。
别以为只有女子才有听别人讲闲话的功夫,男子们若是有心想听,只怕女子们还自愧弗如。
赵淼自是察觉到了周围动静,只是他面上不显不悦。他选正妃侧妃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现在他主动说,不过是让那些世家弟子安安心,他们的姐姐妹妹,总是有机会的。
若一位君王想要山河永固,最先要稳住的并不是西山烟尘飞,而是京城里边儿的锦绣堆。
世家大族,远比西山外的匈奴更让君王忌惮。同时,也正是这些世家大族,巩固了这壮丽河山。
若要海清河晏,四海升平,必要权衡氏族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