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婵寒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卿漠北苦笑一声,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落寞,声音低沉:“你去到宫里,告诉露儿,我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等她,告诉她一定要来。”

嵇婵寒被卿漠北悄悄地送回宫中,看着嵇婵寒远去的背影,卿漠北内心一阵怅然若失,他忽然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如同丢了一块珍宝。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快,嵇婵寒的背影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嵇婵寒刚一回到宫中,就被拦了下来,紧接着就被送到了御书房。

阮哲俞得知嵇婵寒回来的消息后,赶紧就出来见她。

两人默默相互对视了好长时间,突然,阮哲俞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嵇婵寒并没有为这样的阮哲俞所动容,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六皇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听了她的话,阮哲俞这才像是刚刚清醒一样,很快,他的脸色就又冷了起来。

“怎么,你这次不掩饰了?就这么关心那个野男人?”他的语气有些愤怒,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参杂在里面。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贵妃娘娘候在了外头。

阮哲俞被人突然打断了情绪,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并不想见时柔露。

“告诉贵妃娘娘,朕在处理公务,有什么事情等处理完了再说。”

时柔露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忍心不去见她。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看的来报的人内心一阵唏嘘,不是说贵妃娘娘很温柔大度吗?

时柔露手指捏紧,呵,不见她?就是为了见嵇婵寒那个恶心的女人吗?

殿内。

嵇婵寒一脸讥笑地望着阮哲俞,“外面可是你的露儿,你不见她不怕她生气?”

阮哲俞看着浑身是刺的嵇婵寒,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命孙公公派人将她送回了之前所在的冷宫。

医苑。

洛秦一身青衣,右手和左手时不时的摆手落下棋子。听到外面传的嵇婵寒回来的消息后,他眸光闪了闪。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思量,他说得应该就是她吧?

想到这,他站起身子,走到书桌旁,执笔写下了一封信。

嵇婵寒被送回冷宫后,内心有些着急,她并不知道如今阮涯简到底怎么样了。

相余村。

不知不觉间,李耳已经在相余村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收到陈子俊的信后,他的目光亮了亮,嵇婵寒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万放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停地说着:“温太医晕倒了,温太医晕倒了,怎么办……怎么办……”

“血……流了好多血……”

他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李耳听到他的话后,赶忙跑出去,就看见温太医身上插了一把刀,身下血流成注,人已经晕倒了。

他走过去,跪在温太医身边,摸着颈间的脉搏,还好还有一丝气息尚存。

他对正在哭着的万放说:“过来,帮我搭把手!”

万放小跑过去,协同李耳一起将温太医搬回了屋内,将温太医放在了床上。

李耳以前学过一些医术,很快的就为温太医止住了血,但是由于伤势过重,估计温太医还要过些时候才能醒过来。

他把万放叫出去,语气有些凝重:“你们一起出去,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看着万放懵懵懂懂的样子,李耳叹了口气,无奈的扶额,他真是傻了,竟然会问万放这种问题。

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想到这里,李耳拧了拧眉。

————

嵇婵寒在冷宫里一直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想了半天,突然她想到了卿漠北的要求,她眸光闪了闪,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时机应该也成熟了!

时柔露得知卿漠北要求同她见面的消息后,脸上一阵冷笑,如今他可是通缉犯,她怎么敢可能和这种人有什么牵扯。

至于卿漠北口中的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嗤笑一声,她可不知道什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真是个蠢的!

卿漠北按着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然而从清晨等到了傍晚,时柔露始终没有出现,他的眸光暗了暗,苦笑了一声,果然,露儿终究还是不愿意和他再有什么牵扯了吗?

他转身正欲离去,突然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

“我们奉皇上的命令,特来缉拿大人归朝,希望大人能够配合,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虽说语气听起来很恭敬,但是话里话外却全部都是威胁的意思。

卿漠北并没有反抗,他非常顺从的就跟随官兵被压回了宫中。

重新回到大牢里,只是这次里面多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人,他看着六皇子,不禁失笑出声:“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阮涯简耸了耸肩,十分无奈地说:“那你呢?”

两人相对无言,一人占据了一个角落,各自闭目养神。

这边。

洛秦将信送出去以后,就暗地里一个人来到了冷宫。

当时嵇婵寒不在,他直接走进了屋子,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小孩子的画像,他抬起手顺手拿起了那张画像。

端详了好半晌,又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他打量了一下屋里,眉心皱了皱,这屋子里未免也太过寒酸,要是让他知道估计又得心疼好一会。

像来时那样,他走的时候带上了门,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走时顺手往怀里带了什么东西。

嵇婵寒感觉她就是出去了一小会儿,结果就屋子里就好像有人来过一样,她走到书桌旁,看着润儿的画像,眸光闪了闪,她明明记得她走得时候,放的整整齐齐,可是现在却显得异常凌乱。

她没有多想,反正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偷的,她走到了床边,发现被子好像被人动过,她赶紧一下子将被子翻了起来,发现那个地方果然空空如也。

她的内心瞬间闪过一丝恐慌,那是润儿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是他们两个一起在润儿的生辰的时候制作的小兔子。

嵇婵寒将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到底是谁,难道是时柔露?不可能,这个东西只有润儿她们两个知道,对了,润儿!

难不成真的是润儿回来找她了?她的眼睛迸发出巨大的亮光,内心充满了惊喜。

可是随即她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她自嘲地笑了笑,润儿怎么可能会回来呢,他回来了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阮哲俞刚一踏进屋子里,就看见嵇婵寒又哭又笑的表情,他正准备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嵇婵寒刚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她赶紧跑过来,紧紧的抓着阮哲俞的手。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润儿,润儿回来了,真的……”

“你又说什么胡话呢?”听到嵇婵寒的话,阮哲俞下意识的反驳他,开什么玩笑,润儿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他只以为嵇婵寒又出现了什么幻觉了。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润儿不在了……他已经离开了!”

嵇婵寒一下子被阮哲俞的话给激的头脑清醒,她的双眼变得有些通红,她死死的瞪着阮哲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润儿会死吗?你给我滚!”

阮哲俞看着这个突然就变了脸色的嵇婵寒,眯了眯眼睛,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耍什么疯,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润儿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话多少遍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要不是他自己贪玩失足掉进河里……”

嵇婵寒打断了阮哲俞的话,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阮哲俞无缘无故的就被挨了一巴掌,他冷冷的看着嵇婵寒,脸上阴云密布。

他就快要发怒的时候,这时,孙公公急忙跑了进来,说是时柔露那里又晕倒了,阮哲俞内心闪过几许厌烦,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内心就对时柔露有了怀疑,只是他并没有去调查什么,他的内心恐怕也是害怕事情的结果不出他所料。

不过,他还是让孙公公带路去了贵妃殿,而洛秦早已坐在了那里为时柔露诊治病情。

他走过去,轻声地询问洛秦:“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上来说明情况,“回皇上,贵妃娘娘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平常也没吃过几口饭,都是草草了事……”

阮哲俞皱眉:“你们怎么看着贵妃的,难道不会劝着她吗?”

丫鬟慌张的正欲跪下来磕头赔罪,洛秦突然转过头看着阮哲俞轻声说道:“贵妃娘娘这几日身体有些虚弱,许是之前身体遗留的病根,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臣为她来几副药估计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的话一下子解救了瑟瑟发抖的丫鬟,丫鬟感激的看着他。

阮哲俞挥了挥手,把其余地人都赶了出去,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时柔露的脸蛋:“露儿,你最好……最好不要骗我……”

其实时柔露这时早已经醒了过来,自然也听到阮哲俞的这番话,她的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果然,皇上还是看出来了什么。

她被子下面的手,暗暗的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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