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蕊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听说皇上正在朝冷宫进来……”
“嵇婵寒,快把解药交出来……”绿蕊话音刚落,阮哲俞就冲了进来,屋里的氛围顿时有些紧张。
“你知不知道露儿怀了我的孩子,现在因为你下的毒药,害得露儿快要小产,你看你打的一手好算盘!”
阮哲俞一想到听到太医说的那些话,“贵妃之前中过的毒药,现在有了复发的迹象,可能……快要保不住了。”
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额角青筋尽显,像是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一样,他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嵇婵寒被掐的面部通红,然而看着眼前失态的男人,她却是笑了。
随着男人的手慢慢缩紧,嵇婵寒的脸越发的青紫。
“呵……呵……可……可能是时柔露坏事做尽,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吧……”嵇婵寒费力的说道,她巴不得时柔露早点死,可是面前的男人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她如果真的有能力给时柔露下药,又怎么会留下把柄……
阮哲俞一脸厉色的的看着她,“你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我劝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露儿肚里的孩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你以为我能让你好过?”
说着他却是越发的恼怒,想着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掐的越发的用力,嵇婵寒的脸色越发的青。
绿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下跪在地上,抱着阮哲俞的大腿,不住地哀求:“皇上,求您手下留情啊,奴婢求求您……”
阮哲俞一脚将绿蕊踢到了墙角,她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嵇婵寒看着无辜的绿蕊也被牵连了进来,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刀杀了他。
她费力地低头,瞥向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把刀,趁着阮哲俞不注意,她缓缓的将手移向那里。
一下……两下……
当嵇婵寒终于够到了之后,她笑了起来,阮哲俞正在气头上,却是被她突然的笑整的莫名其妙。
下一刻,阮哲俞的眼缓缓睁大,看着嵇婵寒高高举起的手,他急忙将她甩了出去,嵇婵寒一下子被甩出了两米远。
“娘娘……”绿蕊看到被甩出去的嵇婵寒,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嵇婵寒嘴角慢慢溢出鲜血,越流越多……很快她的身下以及衣衫都被染红。
阮哲俞瞳孔微缩,眸中快速闪过些许不忍,这个不忍还没持续多长时间。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看着嵇婵寒倒在地上虚弱的躺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时柔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中却闪过快意。
她冲到嵇婵寒身边,拿出手帕正欲擦掉她嘴角的血,还没有说话,眼里却流下一串一串的眼泪。
“姐姐……你……”
阮哲俞心中的不忍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恨意。他赶忙走过去,将时柔露扶了起来,语带怜惜:
“露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何必管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给你下药的时候可曾想过你……”
“皇上,我……我相信姐姐定不是有意的,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时柔露说着说着,就小声啜泣了起来。
嵇婵寒看着不远处那一对狗男女,尤其是楚楚可怜装柔弱的时柔露,更加觉得可笑。
这时,她又听到阮哲俞的一声惊呼,“露儿,露儿你怎么了?”原来是在他怀中的时柔露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阮哲俞急忙横抱起时柔露,大步子地走出了屋子,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嵇婵寒,这时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时柔露幽幽转醒,守在一旁的阮哲俞立刻问道:“露儿,感觉怎么样了?太医说你情绪过大晕倒了。”
“好多了……”突然,她急切的抓住阮哲俞的手,“皇上,姐姐怎么样了?”
阮哲俞这才想起冷宫深处的嵇婵寒,随即一愣,但很快面上浮现出浓厚的厌恶。
“你管她做甚,那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皇上……”
“露儿你不要再为她求情了,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别再让朕担心了……”
时柔露面带犹豫,但听着他坚决的语气,她叹了口气:“好……好吧。”
等到阮哲俞走后,时柔露才收起她之前的柔弱,呵,最好死了才好……
她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她的肚子,陷入沉思,这个孩子决不能留……该怎么办呢?突然,她眸光一闪,有了!
她把上次的丫鬟叫到跟前,宫女身子抖如筛糠,她预料到娘娘这次恐怕又有什么吩咐她去做。
原本上次贵妃交代她在宫中散布大将军和嵇婵寒的流言,但不知道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恐怕这次……
时柔露并不知道面前的宫女在想什么,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斜躺在床榻上,眼里似乎闪过些什么:“不管用什么办法,找个时间把嵇婵寒引出来,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地为“当然,你也知道完不成任务的下场是什么……”时柔露相信,眼前的宫女一定不会不识抬举。
毕竟,用人不疑,她还是很相信她的能力的。
宫女不得不应了下来,毕竟她家人的命可都在时柔露的一念之间。
深夜,冷宫处快速闪过几抹暗影。
绿蕊被这些动静惊醒,正要起身,就被来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呜……呜……”
“别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绿蕊先是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然而下一秒就感到惊喜。
这人一见她安分了下来,立马松开了手臂。
绿蕊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铁风,你怎么来了?公子呢?”
正是深夜,黑漆漆的屋子里看不见一点光,男子慢慢领着绿蕊摸索,走到外厅。
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赫然站在那里,他半边脸带着面具,负着双手背对着他们。
绿蕊刚要行礼,面前的男人转过来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此次前来,准备把婵儿带走,这里不是个可以多待的地方。”
绿蕊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她之前守着嵇婵寒很长时间,然而她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绿蕊也想过去求太医……但是无奈人微言轻被赶了出来。
她只好守在嵇婵寒床边,小心的照料,还好她以前学会一些小小的医术,这才使得嵇婵寒的病情好转起来。
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绿蕊高兴的不能自己,娘娘终于有救了……
而绿蕊口中的公子正是六皇子阮涯简,她话音刚落,阮涯简就走到了嵇婵寒所在的屋子,看着嵇婵寒苍白憔悴的脸色,他心疼极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嵇婵寒,怀里的女人很轻,身上似乎都没多少肉。
看着女人沉睡的面容,他轻声说说道:“婵儿,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
嵇婵寒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她一直听到父亲的声音,父亲一直在叫她,可是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她急得在原地打圈。
嵇寒天面对着昏迷不醒的嵇婵寒心里很是着急,但却没有丝毫办法,他看着女儿削瘦的面容,不由得老泪纵横。
婵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来都不和他们抱怨什么,谁知……
嵇寒天叹了口气,出了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想必婵儿又是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树大招风,阮哲俞已经看不惯嵇家很久了,那个时候出手想必也是密谋了很长时间,只是可怜了婵儿,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突然,他感觉到手下嵇婵寒的手动了一下,他惊喜的看过去。
嵇婵寒眼睑微微颤动,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
“婵儿……”
这边,冷宫处灯火通明。
男人面色冷峻,语气震怒:“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
底下的一堆人瑟瑟发抖,一群人谁也不敢说话。
孙公公见状,不得不上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您请息怒……”
“说……说不定皇后娘娘明天就回来了……”
盯着阮哲俞越来越冷的目光,孙公公语气也渐渐弱了下来,脸色难看地快要哭出来。
卿漠北被阮哲俞快马加鞭的命令到了这里,他双手抱拳,也是被阮哲俞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回皇上,属下最近刚刚查出了六皇子等人其中一个据点,原想来个瓮中捉鳖,却不想……不想……”
阮哲俞一把踢开了面前的椅子,语气微冷:“再拿不下六皇子,你干脆提头来见……”
卿漠呗跪下来,意向他请罪。
阮哲俞心烦的冲下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他走到书桌旁,随手打开了其中的一卷画作,看着面前女人的脸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摩挲着面前女人的脸,语气阴狠:“呵,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吗?”
阮哲俞眯了眯冷眸,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