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宫女朝她跪下来:“这是皇上赐的,命我们亲眼看着娘娘将它喝下去。”
抬了抬眼皮,嵇婵寒瞟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她医术极好,只这一眼加上空气中弥漫着中药味儿便已经判断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叫他来见我。”嵇婵寒面无表情,她家人妄图谋反,告密的人是她,嵇丞相攻入皇宫的时候,结局就已然注定。
她本就已生无可恋,但是这个手笔的人明显就不是阮哲俞。
她这个人,最恨被人欺骗,就算是死,也是要死个明白的。
“皇后娘娘,陛下……陛下说他……不想见你。”宫女紧张地抓着衣角,目光偷偷瞄着嵇婵寒。
她一身洁白的素衣,没了往日的凤冠霞帔。可在气势上,却是分毫不减的。
嵇婵寒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是谁让你们来的?”
宫女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后几步,但是想到露贵妃的吩咐和一家人的性命,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明显就有些底气不足了:“看来皇后娘娘是想要抗旨了!”
她神情飘忽了一下,咬了咬牙,余光快速瞟到了身后的几个宫女身上,指了指嵇婵寒对她们说:“快把皇后按住,若是她不喝,皇上一定会处死我们的!”
一旁的宫女一听这话,自然是一个个争着去抓她。
嵇婵寒出身再高,左右也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自是与这群人无法抗衡的。
不一会儿,手就被几个宫女给钳制住了,眼看药就要到她嘴边了,宫门却再次被打开。
那人逆着光,加上嵇婵寒的脸被宫女不分轻重的抓住,一时间她竟也有几分看不清来人是谁了。
“住手!”他的声音冷漠又疏离,嵇婵寒听的心里一惊,阮哲俞在她面前……何时有过这般的戾气?
宫女听出身后的声音后连忙跪下来行礼,抓住她的几名宫女也忙的放开了她,朝着阮哲俞跪下。
“俞郎……”嵇婵寒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刚刚的挣扎她头发也乱了几分,看起来狼狈的很。心底有一丝怪异,说是怪异,更多的是慌张。
他进门开始就浑身的戾气,虽像是朝宫女发的脾气,但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她的。
阮哲俞冰冷地开口:“谁是你的俞郎?”
嵇婵寒心凉了大半,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你……你说什么?”
“你当我阻止宫女喂你喝毒药是为什么?”阮哲俞打断她,咬牙切齿。
嵇婵寒心底一冷,眉头狠狠的蹙起来,抬眼略有几分不解地看他。
阮哲俞却像是并不想理会她的模样,朝一旁挥了挥手,宫人不一会便端出来另外一份汤药出来。
阮哲俞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睛里有一丝不忍,却一闪而过:“我不过是怕你死的太过轻易!”
嵇婵寒身形顿了顿,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线一般坐倒在地。
“咳咳……”时柔露微微捂着嘴,从阮哲俞的后面走过来,轻声道:“皇上,太医说你今日思虑甚重,不易太过操劳的。您要当心身体啊!”
“露儿,你怎么也过来了?你这身子刚有些起色……”
“皇上,姐姐她……她一定是冤枉的,不如这事我们查清楚了再……”
“时柔露!你说什么?什么查清楚?”嵇婵寒身形猛然一震,目光略有些疑惑,死死地盯着时柔露。
“姐姐……你做的事情……皇上……皇上她都知道了。”时柔露钝钝地开口,似乎是有些不忍,上前想要将嵇婵寒扶起来:“姐姐,你快说啊,这些事一定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嵇婵寒看她这样,心里有些烦躁,错身躲了躲她:“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阮哲俞目光阴鹫地盯着她,却是发怒了,握紧拳头,目光中带着狠意:“嵇婵寒,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六弟有染?当真不知你的算计吗?”
嵇婵寒目光很是惊异,满脸的不可置信:“阮哲俞,你说什么?我与六王爷有染?你有没有良心?”
嵇婵寒眼神触到了他眸中透骨的凉意,心底莫名涌现出一股子怒火:“我为了你,为了你的江山,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卖,你却道我与……我与别的男人有染?你将我当做什么?”
阮哲俞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闭了闭眼睛,想到她做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事,还是咬牙狠心下来:“呵……你当我还会信你吗?你出卖你的父亲?我看你们倒是好的很,若真是信了你的邪,怕是这江山,就断送到你手里了!”
“你以为我因何而来?我岂能让你死的太轻易?我要你活,痛不欲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