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阳还是一副没正行的死样子，反观张志杰，摆着一副挨打要立正的模样，堪称模范标兵。
“志杰，你说说怎么回事？”
“老师，其实也没什么事，”张志杰捂着腮帮子，委委屈屈做小伏低，“我不怪林书阳同学，我知道她想象力太丰富了一点，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误你大爷二舅妈三姨夫四姑妈……”林书阳骂着，张牙舞爪地去掏他的口袋，“你还要不要脸，你自己看看你手机里照的什么！”
“林书阳！这里是办公室，你嘴巴放尊重一点！”张老师喝道，“手机拿过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违反校规带手机上学，但我是为了查单词用的，而且高中对我来说是人生重要的时刻，我想拍下一些美好的瞬间，将来留个纪念什么的，谁知道林书阳同学误会我偷拍，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哇！美好时刻？”听听这鬼话，林书阳心里翻了八百次白眼，“贴着女同学的大腿拍你人生的美好时刻，你瞧瞧自己的狗样，下次被我抓到我一定把你揍成轮胎！”
“你能不能别像个好斗的公鸡一样？有本事明年上奥运会打拳击去，还落个为国争光的好名声！”张老师看不惯林书阳这幅大呼小叫的样子，一点都不把师长放在眼里。
林书阳没理会班主任的挖苦，打开一张图把手机丢给她。
班主任大概听懂了来龙去脉，这种自说自话的事情最难搞明白谁是谁非，但她心里更偏信于张志杰。
张志杰虽然谈不上三好学生，学习跟不上，但他尊师重道，循规蹈矩，不像是会干这种龌龊事的学生。林书阳就不同了，她的案底一堆，又是小题大做，又是闹事闯祸，多少老师愿意吃斋念佛，只求别摊上这样的学生。
“照片怎么了？”张老师翻了半天是看到一张模糊的，女生的背影。
“他偷拍的那些都被他删掉了！”林书阳瞪了张志杰一眼。
“还不是你让我删的，我都说了我没偷拍，删掉的那些都是差不多的风景照。”张志杰辩解道，还不忘给她扣上一句，“班上谁不知道你最爱胡搅蛮缠……”
“你才胡搅蛮缠，你全家都胡搅蛮缠……”
徐泽圭在一旁拼命给林书阳使眼色作怪脸，林书阳看都不看他一眼。
“闭嘴！”张老师又问林书阳：“你说他偷拍你，你得拿出点证据来。”
“我没说他偷拍我，他偷拍的是其他女同学，就在楼梯那里，他跟在人家后面，手机贴着人家的大腿拍。被我抓个正着还死活抵赖着不肯承认。”
倒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看照片上那位女同学的背影，穿的确实是及膝盖的裙子。
“这是谁？”张老师皱着眉，又是那个不受校规的，只知道爱美，闹出这档子事来。“这被拍的不是你，你着急个什么劲儿？演英雄救美呢？”
张老师不知道十几年后网络上会流传“你不帮我不帮，轮到自己没人管”的说法，出于偏见，她认定林书阳就是想找茬乐呵。
林书阳一点也不乐呵，她的肺快气炸了，她不知道是这个世界还是她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让她感到生气。
事情大多会变成这回事：男生如果态度强硬，人们会觉得他硬气，很有男子气概，像战狼一样刚；女生就不一样了，女生如果常常生气，哪怕理由充分，大家还是会责怪她无理取闹，怕不是经期混乱。
“是吴瑟儿，老师要是不信我，找她对质一下就知道了。”张志杰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