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念绝不会想到江砚瑾带她来了她昨天偶遇过的地方。

昨天夜里好像下了雨,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顶的石阶没有打扫,落上了树叶和花瓣,林深茂密遮了阳光,台阶上还残留着雨水的湿寒,野草青苔,绿意盎然。

地面湿滑,加上下了雨,山里寒气很重,宁知念爬起来比昨天下午吃力多了。

终于爬到半山腰,铁门依旧关着,江砚瑾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叫山上的人下来开门。

宁知念借着这个间隙,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稍微休息了一下。

江砚瑾收了手机,听见她轻轻的喘气声,问道:“很累?”

“还好。”宁知念不太想给他添麻烦,但在他凌厉的眼神下,心虚地换了个回答:“是有点。”

主要是宁知念觉得四肢无力,使不上力气。

“等会还有一半的石阶。”

宁知念虽然想问她能不能下山,但是她已经到半山腰了,而且她确实对山上有点好奇,便忍不住问道:“山上是寺庙?”

“这里是林安堂先生的住址。”

宁知念惊愕。

林安堂是顶尖国画大师,尤以山水画出名。他师从徐敏行,但自成一派,年轻时便已经有所名气。

可他成名之后,突然之间消失在大众视野,除了每年有一两幅作品问世,其余的消息,一概没有。

宁知念曾听爷爷提起过他,但每当她问他为什么消失时,爷爷总是一声叹息,不再解释。

谁都不会想到,他竟然就隐居在这样一个山青水绿,钟灵毓秀的地方。

“我来邀请他参加明天的开馆仪式。”

昨天酒店前台和宁知念说过桃花镇艺术博物馆即将开馆,晚饭的时候,听游客们都在谈论这个事情。

宁知念觉得她来的时间真是太赶巧了,说不定还能见上林安堂老师一面,她开始期待起来。

大约十分钟,铁门打开,开门的人是一个和他们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江砚瑾悄悄告诉宁知念,他叫林深,是林安堂收养的孤儿。

稍作休适之后,宁知念刚开始感觉好了一些,但越到山上,气温越低,那种无力感也就越明显,以至于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跟江砚瑾和林深渐渐拉开了距离。

江砚瑾发现她掉在了后来,走下来问她:“还能不能走?”

宁知念撑着双膝,点点头,告诉他:“我会有点慢,你们可以先上去。”

江砚瑾却拉起她的手腕,不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带你。”

她的手腕很凉,尽管出了汗,但连手腕上的细汗都是沁凉的,刚触到的时候,江砚瑾还深深蹙了下眉。

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让宁知念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她很不安。

“我可以自己走。”

江砚瑾却收紧了手掌,赫然转身,迈开了步伐。

不过他只迈了一步,留给了她反应的时间。

江砚瑾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地让宁知念甩不开,又不会捏得她吃痛。

从宁知念的角度仰头望他,他站在比她更高的地方,飘然若仙的样子。

但忽然之间她有一种错觉,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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