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确实是为了林瑶瑶和李飞着想。
尤其是林瑶瑶，院长知道前者正在实习期，平时要忙活不少派出所里的事，是不想让林瑶瑶跟着太操心。
可林瑶瑶一眼就看出了院长在故意掩饰着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的病，不至于会到住院的地步。
“院长，你老实告诉我，珍珍到底怎么了？”林瑶瑶一脸凝重的说道。
见林瑶瑶这么坚定的语气，院长不由得犯了难。
为了不让林瑶瑶担心，他是真的不想说出珍珍的实际情况。
“院长，您就说吧，瑶瑶和孩子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你如果一直不说，她只会更担心。”李飞在一旁劝说道。
闻言，院长当即也有些犹豫起来。
说出来会让林瑶瑶担心，可不说的话，又会跟李飞的一样，只会让林瑶瑶更担心。
思来想去，院长终究还是长叹口气，说道：“医生刚才说，珍珍的先天性白血病，又复发了。”
“什么？！”
林瑶瑶闻言色变，而后说道：“怎么可能，珍珍不是一直都在吃药吗？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复发呢？”
一旁的李飞听到珍珍是白血病复发也是惊讶不已，怪不得院长会亲自带珍珍来医院，还不想让林瑶瑶知道事情。
“唉，医生说先天性疾病本来就很难根治，前几年珍珍还太小，身体根本就不能承受手术。所以一直都是在用药物压制，这几年珍珍的身体一直不错，我也就疏忽了这点。”
听得院长的话，林瑶瑶忙的跑到病床前蹲下身子。
病床上，珍珍紧闭着眼睛，本是粉嫩的脸蛋有些苍白，眉头也一直皱着，显然是在昏睡中也承受这病痛的折磨。
见珍珍这般模样，林瑶瑶心里不由得一阵疼痛，眼眶泛红。
她一直把珍珍当作女儿对待，眼下看珍珍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她又无能为力，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与此同时，李飞也看到了病床上那副娇小的身躯，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含着他李爸爸的珍珍，现在却虚弱成这样，难怪林瑶瑶会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瑶瑶，别太难过了，医生肯定会有办法的。”李飞安稳道。
闻言，林瑶瑶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珍珍苍白的脸蛋上拂过，而后又替她整理下额前碎发，声音哽咽。
“都怪我不好，亏我还天天都去看珍珍，竟然没发现她的身体不好。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发现，珍珍就不会这样了。”
听得林瑶瑶这般自责，李飞心里更不是滋味，偏偏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
此时，沉默的院长也是叹口气，一脸的自责。
“小林，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这件事也怪我，照顾孩子们本来就是我这个院长的责任，现在珍珍变成这样，我有不可妥协的责任。你平时照顾孩子们已经很辛苦了，千万不要自责。”
饶是院长和李飞各种劝说，可林瑶瑶全然听不进去，一心都把珍珍的事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
李飞看的是干着急，只得看向院长，问道：“院长，医生那里怎么说，珍珍现在的身体能接受手术吗？”
“能倒是能，只不过……”院长欲言又止。
闻言，林瑶瑶突然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院长，道：“院长，你说吧，珍珍的病到底能治吗？”
院长也知道这时候事情不可能再瞒下去，况且他知道林瑶瑶对珍珍的感情，一昧的隐瞒，倒是让他觉得对不起林瑶瑶这些年来对孩子们的照顾。
“刚才医生说可以进行手术，珍珍这几年在药物的治疗下，身体强度还算可以，不出意外的话能坚持完整个手术过程。”
虽说院长的话说的很乐观，可李飞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不出意外？院长，那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呢？珍珍会怎么样？”
这一句话当时就把院长稳住了，愣在原地，嘴巴蠕动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被李飞这么一说，林瑶瑶也方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她自然是希望珍珍的手术能够顺利。
可手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哪怕是最为顶尖的医生，也不敢每一台手术都能毫无风险。
“院长，你别再瞒着我了。”林瑶瑶的语气越发焦急。
院长看了看林瑶瑶，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珍珍，眼中同样是闪过一抹不忍。
林瑶瑶跟珍珍的感情深，他这个院长又何尝不是。
不只是珍珍，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在他眼里，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女。
“如果有意外的话，我只能说……不容乐观。”
到最后，院长还是没忍心把医生的原话说出来。
饶是他已经尽量委婉的用“不容乐观”四个字来回复，可还是让李飞和林瑶瑶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自然知道院长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似是早就料到了林瑶瑶和李飞的反应，院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递给林瑶瑶。
“虽然我是院长，可在我看来，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珍珍。这份手术协议，也只有你有资格决定，到底要不要让珍珍接受手术，我不能一个人冒昧的做决定。”
按理来说，珍珍无父无母，只有院长有资格来签署手术协议。
可院长缺觉得林瑶瑶就是珍珍的母亲，眼下涉及到珍珍的生命安全，他自然要尊重林瑶瑶的决定。
看着眼前的手术协议书，林瑶瑶却僵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在她看来，眼前这不单单是一份协议，而是决定珍珍生死的判笔。
见林瑶瑶这般为难，一旁的李飞心里不是滋味，更是心疼的很。
纵然林瑶瑶是一名警察，可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眼下却要背上一个以珍珍的生命为代价的担子。
不要说林瑶瑶，李飞自认为换做自己，怕是也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可就在此时，林瑶瑶颤抖的身子突然恢复了平静，眼神也越发坚定起来。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协议书，而后一字一句道：“院长，麻烦转告医生，马上给珍珍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