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蔓朝虞卿伸出手，想要挽住她的手臂。
虞卿却往前走了一小步，朝坐在最上面的老夫人道：“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借着这个动作正好避开了夏芷蔓伸过来的手，于是夏芷蔓就抓了个空，隔着面纱都能看见她脸上的僵硬。
可虞卿已经走到了她前面去，背对着她，不回头就能假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让耳冬把准备好的寿礼拿了过来。
老夫人眼见着自家孙女儿在那里尴尬着，心里便对虞卿有些不喜，再加上虞卿平淡无奇的祝词看不出丝毫的心意，要不是还记挂着夏侯爷和夏文毅提前说的那些话，她早就沉了脸色。
可等一边的嬷嬷把虞卿带来的寿礼递上去之后，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完全维持不住了。
锦盒里只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玉石，玉质浑浊，黑不黑黄不黄的，看着倒像是被废弃的玉料。
这会儿坐在两边的全是京城里的有些身份地位的夫人们，其中有几个也跟夏老夫人明里暗里提过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嫁进夏侯府来。
却都被夏老夫人用虞卿给拒了，她们之所以坐在这里迟迟没走，等的就是虞卿，就想看看这将军府的孤女到底哪里好了。
如今一看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旁边本就恼怒着被夏老夫人拒了亲事的一位夫人便笑了起来。
她一笑，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到了她脸上。
“孙夫人，你笑什么？”夏夫人出声问道。
孙夫人掩着唇，看着虞卿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她道：“将军府已经穷困到了这般地步么？这样的小玩意儿我府上的孩子都不玩，竟也能拿到老夫人的寿宴上来，虞小姐是真不懂，还是穷尽所有了？”
她这样明晃晃的嘲讽起来，周围夫人和小姐们虽然觉得孙夫人这样刁钻了些，却也乐得看虞卿的好戏。
虞卿若真是不懂，那她顶着的将军府小姐的名头也没多大的用处，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夏老夫人日后可也是她的祖母，却送了个京中少爷们都不玩的石头，愚笨又不通人情世故，这样的女子娶回去也撑不起当家主母这个面子。
若她是穷尽所有了，整个将军府只能拿出这么一块废石头当寿礼，那得穷酸到了何等地步。
总之，这孙夫人问的话就没给虞卿留好的余地。
孙夫人话刚说完，虞卿脸上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所有人都心道虞卿原来是不懂，孙夫人心头一喜，正要继续开口讽刺，便听见虞卿说道：
“原来这佛玉在京中是这等不值钱的东西，都怪我在边城待久了，那边将这佛玉看得极重，千金难求的，我便以为京中也是如此，未曾想……”
“你说这是佛玉？”坐在夏老夫人左手边的一位夫人失声问道，她神情激动，连仪态都有些顾不得了，目光落在虞卿身上，问道：“虞小姐，这当真是佛玉？是传闻中夜可见佛的佛玉？”
这是远西侯府的夫人，听说虔心向佛，平日里很少参加宴会，今日难得出来除去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便一直坐在那里。
她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让不少人都愣了一下，而在听清远西侯夫人所说的话后，就连夏老夫人看着锦盒里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都面露惊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