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动，申君兀准备翻书的手又不由地停了下来，余光撇向她。
“那个……茶我喝完了，……这便回去了。”沈月仙开口道。
话毕，沈月仙便轻巧地从床上下来，褪了申君兀披在她身上的衣裳，恭恭敬敬道：“你这衣裳我放这儿了，一会儿跑快点回去应该不冷的……”
“你会下棋吧？”申君兀突然开口道。
“啊？下……下棋？”沈月仙被他打断得有些莫名其妙。
“嗯，下棋。”申君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沈月仙确实没听错。
“会的。在听竹轩学过……”沈月仙正解释美，但回想起申君兀不喜欢他提及此事，故尔收了声没再往下说。
“嗯，陪我下一局。”申君兀说着放下手里的书，移步至棋盘前，坐好后转头看向她，似若无其事问道：“不愿意？”
沈月仙一脸懵地看着他，也在知他这大半夜又是舟车劳顿的，怎么突然生出这番心思来。
但细想想，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邀她作陪，就是吃个钉子都能让她开心不已，更何况是邀她下棋。
“愿意的！”沈月仙笃定道。
正准备走过去，申君兀回头望向棋盘，淡淡道：“把衣裳披上，夜里头起风。”
沈月仙听话地点了点头，而后披着衣裳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香炉升着清烟，茶茗又被泡开一次，申君兀抬手倒了一杯放在沈月他面前，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无言，却在沈月仙出彩的棋艺中觉出了一份趣味。
听竹轩里的人就数沈月仙棋下得好，与她师傅沈竹青也不相上下。
申君兀被她几招出奇制胜惹得不禁轻笑起来，燃了两根蜡烛之后二人仍意犹未尽。
直到外头敲更的敲起来，才知道入夜已深。
下完这最后一局，申君兀开口道：“夜深了，咱们改日得空再接着对奕。我先送你回房。”
沈月仙略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回觉着在申君兀面前没那么心累、没那么卑微。
只是主人开口说要送，她当然不好执意留下来，只好说：“这衣裳我穿了这许久，待明日洗了再给公子送回来。”
“嗯，好。”申君兀没有拒绝，而后引着沈月仙一道出了房门，“你这脚……”
沈月仙不大好意思地收回了脚，笑着道：“不妨事，以前在听竹轩常被花娘这么罚着站在雪地里，也没见轻易就病了的……”
“上来。”申君兀微微皱眉走到沈月仙面前背对着她半蹲着，说道，“我背你回去，反正……也不远。”
沈月仙愣愣地，觉着这凉凉的夜色里除了心里是暖的，连眼角也跟着起了暖意。
沈月仙抬手拭着眼角，忘了挪步。
“再不上来，我这腿可就要麻了……”申君兀提醒道。
沈月仙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跳上申君兀的背，满足地靠在他背上笑着。
第二天一早，符瑶几乎是从床上惊得直接跌到地上的。
“你说什么？申君兀邀你下了一夜的棋，还背你回来？！”符瑶一边抚着磕着的额头一边问道。
沈月仙看着她，一脸不解道：“有这么吓人吗？能把你吓成这样？”
“可不是吓人？申君兀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人，今儿个能这么对你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开了窍，倒让我觉得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