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一直阴雨连绵的,整个太初宫都被浸泡得似乎要失去根基一般,连人们的心思都给浸泡得失去了光彩。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了,虽然不是阳光万里,但却透着几丝清风,把那些潮湿阴沉的气息吹散了不少。

符瑶在廊下仰头,看着灰白灰白的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睿思殿的殿门方才还是紧闭着,这会儿已经被打开,只是殿上的主座上依旧没人。

符瑶四下望了望,见没什么人来,于是便拎起裙角抬脚走了进去,想着好让宁郡王办公的第一时间便看到自己。

却不想一往里头去,就在屏风旁见着一个略有些熟悉的面孔。

符瑶在脑子里找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谁。

那人拿着书,正认真地翻着,全然没了当日的急促和紧迫,但眉眼依旧清逸俊朗,只是这身上的衣裳却不是当日见着的蓝灰色宫服。

她向来心底纯良,见他在此处便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那日是没逃出去被他们抓回来了?”

宁唯熜抬眼,见着眼前这女人的时候心里不由地跳动了一下。

那日这么匆匆一别,宁唯熜自那之后时常想起她的样子来,好奇她当时为何能镇定自若的同时也好奇她为何把出去的捷径告诉给他。

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瑰丽的谜团一般,让他因进长乐宫举证失利而感到失落的同时又隐隐地觉出了一丝不同。

她依旧是带着当日那般略有些紧张和关切的神情看着自己。

宁唯熜看着这张脸,不由地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不对……”符瑶想了想,似乎觉出了什么不妥,“你就是这长乐宫里的是不是?否则你怎么会换了一身衣裳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也不对,若你是这宫里的,为何当日会是那般景象……”

显然,眼前这个女子自己把自己绕晕了。

“我无事,那日是个意外。当时匆忙没来得及道谢,那日多谢了。”

“言重了,我不过碰巧路过而已。”

虽然心里依旧有疑问没有解开,但见眼前这人似乎泰然得很,也无将当日之事解释出来的打算,符瑶敛了敛心思,觉得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便打消了继续往下问的念头。

二人安静地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你在长乐宫当值?我记得你先前不是这身衣裳……”宁唯熜看她穿上了熙乐殿宫女的衣裳,故而问道。

“新近换过来的。”

“长乐宫里最近传言邪祟都没人敢上这来,你倒是胆大。”

“不做亏心之事,自然无惧无畏,我是来当值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宁唯熜笑着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儿。”

“……你认得宁郡王么?听说他今日来此办公,不知现在来了没有?”

“你找他?所为何事?”宁唯熜有些意外地问道,心里又泛起了对她的好奇。

“内卫长说今日他接玉忧和绮秀的案子,让我过来找他作供词。”

听符瑶这么一说,宁唯熜当即略有些严肃起来:“你认得她们二人?”

“岂止认得,此二人生前与我同住一榻,我三人关系甚好,她们这么不明不白地遭了祸事,我心里头一直难安,只盼着早日查出凶手,还她们一个清白。”

“你如何称呼?”宁唯熜看着符瑶问道。

“我姓符单名一个瑶字,符瑶。你呢?”

“我便是你要找的人,兴王府四郡王宁唯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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