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粥要慢慢煮,上得也慢。
等待期间,殷如萱尴尬又不自在,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主动提起了案子的事。他们坐在包间里,靠窗,隔音好,也很清静。
“岳局,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提起案子,殷如萱就松弛了很多,注意力全都转到了案子上,开始分析几个受害者。
岳景曜一向话不多,他微微抿了口茶水,道:“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更像是连环作案。”
“有没有可能是激情犯案?”殷如萱问,她微微皱着眉,双手转动着茶杯。
之前殷如萱猜测过对方是拐卖妇女,但随着赵玲思尸体的出现,这一猜测显然不成立了。而岳景曜他们那边一直没有定论,因为线索不足,就连侧写都做不出来。
也许,这三个受害者只是巧合?
不同时间,相同的方式,消失——怎么想都不可能。
还没等岳景曜说什么,殷如萱就垂下眼,声音越发低落:“不对,不是激情犯案。三个受害者失踪的地点不同,但特征相同,作案手段也一致。现在赵玲思的尸体出现,那么……其他人……”说到这里,殷如萱几乎没法安心等着吃粥了。
岳景曜看出了殷如萱的焦灼。
“先吃饭。”他说,“如果你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还怎么跟进?胃疼这毛病跟了你多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真心想查出真相,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才能更有效率,不出错。”
今天岳景曜穿的是便装,黑色的衬衣熨得一丝不苟,扣子也一颗颗系得整齐,只是坐在那里都透露出一股威严来。
殷如萱看着他,心中微动。
这么多年了,他像是从来没变过。
不,他比当初更加沉稳了。
殷如萱不敢再跟岳景曜对视,连忙垂下眼,应了一声:“好的,岳局。”
很快,砂锅粥端了上来,香气扑鼻。暖融融的包间里,粥也是暖暖的,吃进胃里,好像那些疼痛都骤然消散了似的。
殷如萱端起碗,用勺子一点点挖着吃,偷偷抬眼从碗边看着岳景曜。
他的脸如刀锋雕刻,透露出冷峻的气息,又总是不苟言笑,时时刻刻都让人觉得严肃,有威慑力,不好靠近。但殷如萱却很容易学想起多年前,当自己被所有人怀疑的时候,当自己已经对这个冷漠的世界绝望时,是岳景曜给了她一丝希望。
也是这样冷峻的脸,却是她生活里唯一的阳光。
吃了饭后,岳景曜去走访赵玲思生前的舍友,亲人,而殷如萱则回到单位做尸检。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殷如萱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
单位离她家并不算太远,天气也初暖了,殷如萱便没有打车,而是走着回去。只是路才走到一半,殷如萱忽然感觉到背后像是有人在盯着一样——是一种很难描述的,直觉。她一边走,一边绕路。
原本她为了能更快回家,走的是小巷。
在一半的时候,她迅速回头,只见微薄的光线照着身后,空无一人,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闷闷的空气里透着让人窒息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