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当即扑腾一下,跃身而起。

“王爷垂爱,不剩感激。本非同林,各自安好。大恩大德,逢时再报。知己—舒”

独孤群下意识快速推开锦舒房门,已然空空。都怪自己疏忽了,认为和自己在一起,就不用派人盯着她了。

心里空牢牢的,一下竟然不知该去哪里。

十几年的快活都不如跟她一日的不快活,哪怕被冷落,被无视,自己这是怎么了。忍不住再次看她书信,嘴角又扬了起来,她说是他的知己,而她和云成却根本未相处,那自己岂不是占得了先机。

贠国之内,没有他找不到的人,这么一想又开心起来,那就暂且回去帮她清理一下“杂物”

自花儿被刺后,云家、锦家都很不太平。

堂堂将军府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光彩的,这中间的曲折也没法对外人说,为了掩下人耳目便说是大夫人自缢了。朱雀没有停止搜索锦舒,她脸上的疤痕明显,应该不难寻找。缎文婉倒是相当低调,不敢多行动,如果被发现端倪,单是朱雀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锦府内得到锦舒亡故的消息,锦正叹气后便说了一句交由云府处理,我们走该走的配合吧。另外,和云府一样披白半月,食素半月。

终究没有父女缘啊。锦正内心暗想。却未曾追问云府何以锦舒自缢,何以死在柴房?

鲁杨、锦瑟倒是高兴坏了,她们暗地里找了何芝。何芝只是吱吱呜呜的说,如果你们府里有人无论怎样都能认出锦舒的话,会是谁?

当然是那个死老太婆,都傻了,还能认出谁是她那宝贝孙女。有一天,犯病了大哭,我爹让我讨他欢心,暂且当一下锦舒,结果她啐了我一口,真是恨不得扎死这老不死的。第二天老太太没了,并不是外界传的被刺死,郎中也只是说到大限了而已。

鲁杨哭着对锦正说,这是锦舒把母亲勾走了,哎,死也不让人得安生。锦正明明不伤心,心里却总是出现付梓哭的样子,心下烦恼,对鲁杨说“你可算消停些吧,但凡多个儿女,不让人看笑话”鲁杨愤恨,只念了一句“喂不熟的狼”她何尝不想要个儿子,谁知连续两个都没保住,胎死腹中,总是认为是付梓来讨债的。

朱雀连续几日未眠,召集了众娘子议事,花儿自缢这事的始末只有何芝、缎文婉知道,别人只当是真的锦舒。便说道,大夫人不守妇德自缢,是云家不光彩之处,万不可声张。这事需要为将军去信,为防将军多想,咱们便都签上字吧,说罢看向蓝墨和云一如。

锦舒既已离开定不会回府,等到将军回来,她毁容了未必敢亮面,何况她一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只有认定她死了,才能免去种种麻烦。

云一如不疑有他,第一个签下名字,并附上一句“成儿战事紧,顾好自己。锦舒不守妇德,被捉奸在床,因罪自缢,勿怪”

书信送到云成手里时,正是连失两关,破兵在即的时刻。他始终不肯相信,那浮着笑意的眼睛,那微蹙的双眉,茭白的面容如此简单的就割裂。征战之时,第一次他盼着战胜回京。心竟然凉了,就是对眼下的战事也失去了神思,幸亏副将黑岂始终绷着弦,才守住了最后一关威树关。

当夜,云成在帐中与副将黑岂谈攻取之事,刚刚确定了一个战略。

他叹气问“黑副将,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啥?”黑岂一时间有点晕,云成生性孤傲,唯有战胜时才见到笑脸,家常是从来不聊的。

云成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有,我小时候喜欢家门口卖风铃家的女儿翠翠,不过她经常揍我”

云成低眉一笑,在昏黄的油灯下,竟然有丝柔情。黑岂想再说些什么,见云成久久不再说话,便退出,让卫兵进来伺候。

守住了威树关,将军歇歇吧。卫兵探宝见云成失神,关心说道。

探宝,想办法给我弄点酒,我有些乏。探宝得令后,便四处寻酒,按理说会备着,但云成从不在战时饮酒,当时也就没有,到了威树城内寻了一坛。

不料想,次日起床,第一次见将军并未醒来,在床上侧躺着,眉目间净是难过。

是连失两关带来的忧愁吧,黑岂自问自答。

却见桌面上有一副大字。

繁华似锦,蹙眉不舒。家国几何,枯骨唯存。

由于几个字特别突出,黑岂不禁读出来。

--锦?舒?何?在?

闭嘴。床畔传来冷冷的声音,黑岂吓得一惊,昨日萌生的亲近又都收回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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