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舒一惊,刚才正是云成和十四爷要喝的漠酒王,是酒根。
这可怎么办,若十四王爷品出来,恐怕自己也要被问罪。不管了,先应付过云一如再说。锦瑟不顾狼狈模样,笑着看锦舒如何大祸临头。
“回姑母,这琉璃盏里不是漠酒王,只是普通漠酒,漠酒王在汗透杯里”
云一如自是怀疑,漠酒王是要锦舒亲自为两个主子倒在抹了一层蜂蜜的平盏里的。
“这里好热闹啊”明蓝色自树后出现,假装刚刚过来。
“给十四王爷请安”云一如带头跪拜,其他人也一如刚反应过来一般。
面孔稚嫩,可身材颀长、面若有光,高挺的鼻梁仿佛带着一些彰显着一股贵气。锦舒暗自紧张。
蓝墨在看到十四王爷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举手投足间的风华,自是别有一番,王者气概。
“王爷”这时云成竟也出现了,并没有着便装而是战袍,带着冷酷和逼人的杀气,和十四王爷属于两个极端。
一暖一冷甚是有趣,这世界就是如此相得益彰,锦舒不禁莞尔一笑。
云成抬眼看锦舒,见她眼睛弯弯知道她是在笑,突然就想掀开面纱看他一眼。
几声钟响代表着听花宴要开始了,前厅内已经传来了开幕歌舞声。
独孤群邀云成去前厅,转头温柔对着锦舒说,快点儿上漠酒哦。为何刚才情不自禁的,想为这个说句话的女子出头,不想再看她被为难!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她,戴着面纱也无法看清楚她,但是但见他不卑不亢,应对挑衅的样子,他感到了一阵别样的激动。女子,宁之静之,一双眼睛明了又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惶恐。
酒宴如期开始,独孤群对着一众宾客,像以往一样,该表扬表扬,该敲打敲打,又把这些话无形的倾向融入到节日的热闹当中,让众臣子家眷,感受到皇家的威严和恩赐。
可云成坐在上位,就如同马上要开战离开,纹丝不动、如若思考,他不动,一众臣子也正襟危坐,不自觉的受他的气场压制。
品歌品舞之后就可以品酒品宴了,太监喊道,上漠酒。只见一排穿着浅绿色纱衣的女子,逐次来宾端上了琉璃盏。在青紫色琉璃盏的透明杯中,硬撑着淡黄色的漠酒,如紫葡萄一般。
漠酒王,要比普通的漠酒颜色深一些。倒到平底的琉璃盏中,硬衬出的是红色。为了不落马脚,锦舒换成了汗透杯,汗透杯本身是不透明的,酒的颜色,也就是比黄深一些。
云成看着这个酒,眉头微皱,这个酒不知是不是发酵不足,香中还带点骚。
而十四王爷则放到鼻子下面,轻轻的吸了一口。
锦舒脸上的汗,已经不自觉的从耳后滑到了脖颈。
今天这漠酒王……
锦舒膝盖发软,在想是该主动认错,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躲过一劫。
只听独孤群接着说道:“闻起来好极了,又有美人指间芳香,本王要慢慢品尝”而后轻咂一口,锦舒面部抽动一下,云成那双大眼睛就在暗色中看着站在明亮处的锦舒表情微微抽动,笑意又浮上。
“将军,此去北征必定艰辛,听花宴设在将军府一是去去晦气,二是为你践行。”
云成抱拳,端起酒杯,说道“末将亥时将要出征,漠酒王力道又非比寻常,一杯即醉,末将想让亲人代饮。”
独孤群好奇,云成每次恨不得都喝了,何故这次不喝了。
他知道拒绝也没有用,只得说“将军请便”
“这杯酒就赐给锦……”云成故意拉长声音,看着锦舒。锦舒眉毛飞挑,满眼哀求,小鹿眼里再次浮上紧张。
呵呵,果然是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连夫君都害……
“赐给锦正,我的岳丈”那皱起来的小脸舒展开来。
锦正连忙说,微臣不敢,酒王非将军莫属。
本将让你喝,你就喝便是了。
锦正面露笑容,跪拜谢恩。周围人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只有云成笑的带着丝坏笑,另一个面纱之上也是笑眼。
漠酒王对粮食、时间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而且在发酵八成的时候,加入半两童子尿,而普通的漠酒没有。所以颜色要更黄一些。
锦舒一激动把漠酒王洒到了锦瑟头上,为了瞒过云一如临时撒了谎。蓝墨告诉她漠酒王的不同后,她死马当活马医直接让府里容嬷嬷的孙子明楼尿了一点进去。
心里默念,不怪我啊十四王爷,不要怪我啊将军,本来你们喝的里面也有。
谁知这杯尿酒最终到了这可恶之人口中,只是苦了一直在喝水的王爷。
云成觉得这个女人胆大后面是无限的可爱。
锦正喝下这杯酒后,面色有些古怪,又想也许漠酒王就是这味道吧,他们口味真特别。
再打量自己的女儿,盛装之下显得雍容典雅,带着白面纱完全不似从前。竟然教自己不敢接近,看着锦瑟狼狈样子,回想之前种种,他才回过味来,自己是小瞧这个女儿了,许是她比锦瑟要强的多。
酒过三巡,许多官员聚集一起在讨论时政。女人们则聊着八卦,看着带纱的锦舒。无非就是嫡女之争,王爷、将军好养眼,娶妻纳妾之类的。
锦瑟在一群女人中,讲述着锦舒曾经多么的卑微,多么的腹黑有心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她们最怕这种事情了,仿佛这会伤害到她们自己的利益。
锦舒按朱雀吩咐挨个敬酒后,便巧妙躲开了。她才入门五天,仿佛五年一般。接下来的路,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走,报仇?内斗?望夫?
她漫无目的在后花园瞎逛,看到一个精致小亭子,她也喝了些梅子酒,有些微醺。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云成。
“将军不是马上要出征吗”
“我在此等你,交代些事情”
“将军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倒是不依不饶。
“我,猜的”怎么会告诉她,自己看她走到单独小径,便快速走侧路到了小径的终点合欢亭。
“你是为了保命才带的面纱吧”
“是,小女子花容月貌怕迷人心智”
“哈哈哈”
“小女子说的实情”借着酒劲,锦舒倒是放松不少。
不等锦舒反应,大手便拂上她的柔丝飘飘的小脑袋。
锦舒心跳到爆炸,一转手不自觉就揭掉了云成的面纱。他的整个面容就像是刀刻精雕而成,挺拔的鼻梁顺畅过度到微启的薄唇,配着他那双绝世无双的深邃眼眸,直把她的魂魄吸走。
“你真好看,真好看”锦舒竟然词穷,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是做梦出现的。
云成第一次没有反感别人离他这么近,还揭掉了他的面纱,他慢慢靠近。锦舒心想,死了,这是要灭口了吗。
谁知额头一热,温润温柔,如若蜻蜓点水再与水纠缠一般,他吻了她。
锦舒愣在原地,从小她没有发生过出格的事情,和男子更没有任何接触,这一刻天崩地裂。
“此去北征凶多吉少,如若无归,再寻良处,就当梦一场吧”云成并没有揭开锦舒的面纱,只是轻撒了一些药粉,他一直以来是不敢动情的。
锦舒在沉醉中逐渐昏迷,却被一声大叫催醒了。
迷迷糊糊的自己和另一个人躺在了一起,她赶紧坐立,发现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十四王爷。她使劲摇动脑袋,刚才怎么会睡着呢?
“快来人啊!”
一声叫声引起附近人注意,很多下人提灯赶来。
锦舒欲逃走,却被云一如挡住了。
“别走,等夫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