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贠锦府主厅内,哭喊声不绝于耳。

“父亲,您救救女儿,我不能嫁给云将军呐,嫁过去就是寡妇,无法有利锦家,岂不?”锦家最受宠的二女儿锦瑟梨花带雨,哭的说不成句。

“皇命昭昭,抗旨便杀头,莫再多说!”锦正心下也是慌乱,本来嫁到云家是他们家攀登向上最佳一棋,可最近皇上多次透露要云成北征,他才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云家很可能已摇摇入坠,但是他无力改变女儿命运。

“秋园,我倒是有个主意,何不让锦舒代嫁?”尚书夫人鲁杨柔声说道。

“对对,她是个扫把星,克死她娘,又克的爹官运不畅,把她嫁出去正合适啊爹爹”锦瑟佩服母亲的多谋,紧忙说道。

“胡闹!八字看了、名号报了,云家来人见的也是锦瑟,这是欺君!”皇上只是赐婚倒不见得真论罪,只怕云成那性子定不饶他。

“秋园,我有一计”

“说来”

“只怕瑟儿要吃些苦”

“娘,只要别让我嫁那砍人的屠夫,我受多少苦都愿意!”

云成出征还没有让锦瑟动摇,可怕的是,昨日午门斩逆贼首领,大家都说是云将军亲自动手。那粗黑野蛮的胳膊、膀大腰圆的阵势,和大家传说的翩翩如玉、人中麒麟毫不相符,跟她的闺梦中人差的太远太远。更别提,砍头就像切菜一样,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恐怖。

“那就这样……”心机颇深,碾压锦舒多年的鲁杨脸上浮起一抹阴笑。

仙华阁内,一双白皙手指在琴弦上轻佻悦动,一曲观陵山弹得有点粗糙。不过不妨碍弹琴人的瞩目光彩,身姿灵动、发髻高挽,白皙的面容连着凝脂的脖颈,像一只可爱优雅的小天鹅,遗世独立、灵动不可方物。

“小姐,我听水儿说二小姐不想嫁到云府了,昨晚上在主厅哭诉半天”丫鬟花儿对漫不经心弹琴的锦舒紧张道。

“她闹她的,与我何干?”锦舒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歪着嘴角笑说。

“若说贠国最显赫的人家,莫非云府。上将军云成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为何大小姐会不愿意呢?”

“不知道”锦舒漫不经心的回答。

“小姐,您,我担心她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丫鬟蝶儿儿压低声音说道。

“咳咳,好兴致啊姐姐!”锦瑟摇曳着杨柳般身姿,皮笑肉不笑的跟锦舒打招呼。

未闻其声,锦舒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丹蝶粉香。故意低头理琴,叫了声“妹妹”。

“别以为我嫁出去你就能翻身,记住,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你在锦府就只是个庶女。待祖母没了后,你能保住不当丫鬟就不错哈哈哈”只要我娘是主母,你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锦瑟没有吐出后半句话,但是那傲娇的神情也能让人看出来。

十七年前,锦舒出生之时,鲁杨提前为主母付梓下了毒,结果母亡子存。锦舒命大,顺利出生只是体弱了一些。付家只是小户人家,付梓是在锦正未中状元之时取得糟糠之妻,一朝及第,忘恩负义。付梓死后仅一月便立刻将二夫人鲁杨,鲁国公之女扶正。鲁杨为付梓之女起名为舒,让她的女儿永远输于自己的孩子,低至尘埃、零落成泥。

“牢记妹妹教诲”锦舒不浅不深的回答着实惹恼锦瑟。从小到大,锦舒在责骂、为难、冷落中学会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记得三岁时,鲁杨把锦瑟嘴里吐出来的面塞到她嘴里,她吐出来后,被饿了三天肚子。

她记得八岁时,锦瑟在参加千花宴时与她抢花球,最后将她推倒在金池里,让她被所有人叫臭虫。

她记得十二岁时,锦正在锦家大堂内公然宣称,锦家嫡长女从来就是锦瑟,即使付梓没死。

她从来不曾屈服,她心里藏着自己的倔强,但她也学会了假装臣服,尽量少的去惹一些麻烦。幸运的是,十四岁,一直在乡下的祖母进府修养晚年,对她疼爱有加,她才有了本属于娇女儿的那份自由和活泼。

祖母斗不过鲁杨,但是至少面上不会太过分。可惜祖母今年来越发吃力,一天之中总在瞌睡,有日落西山之态,这也让鲁杨和锦瑟又打上了她的主意。

“下个月我大婚,为防意外,你这个亲姐姐明天开始每日帮我端汤送水”锦瑟高高在上的命令道。

“二小姐,大小姐多年没有做过这些了,我可以衣不解带的服侍您的。”花儿着急又小心翼翼道。

哐!锦瑟猛地抬脚将花儿踹倒,锦舒最心爱的古琴也摔到了地上。家里奴仆们从不敢称她为二小姐,花儿此次却漏嘴了。

“贱婢,倒是个忠仆,就是不知道你有多忠!”锦瑟拔下头发上的发簪,逼近花儿的脸,慢慢游走。

“说,让锦舒那个奴婢服侍大小姐”锦瑟威胁道。

花儿眼里噙泪,咬着嘴唇摇头,蝶儿吓得如筛糠。

锦瑟加大力度,花儿平滑的脸上霎时多了一道血痕。

“说!”

花儿身体发抖,哭出了声音。这次没救了,这么多年她跟着小姐百依百顺,没成想会在她出嫁前招惹道她。可她实在担心小姐日日在前会受何等折磨……

“住手!”锦舒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因为太突然,锦瑟手里的发簪掉到了地上。

锦瑟一时间脸部抽动,没有反应过来。而花儿和蝶儿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小姐竟然会作出反抗。

“她只是一个丫鬟,何苦为难她,到了仙玉阁,自然全权由妹妹做主。”

哼,以为这丫头突然长了本事,不过是投降换得喘息的机会。相信她娘的计谋很快就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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