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的脸也有些红。

她皮肤白皙,泛着浅浅的红光,和赵大山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大山年纪够做宁薇的父亲了,这一鞠躬,吓得宁薇赶紧站了起来,“别,赵大山同志,你给我鞠躬,我受不起的,您怎么算都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给小辈鞠躬的道理?再说,您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村子的发展,虽然也许方式方法有些过激,但是初衷是好的。”

赵大山抬头,看见宁薇那张清秀有加的脸庞写满了真诚,忍不住拍了拍大腿,“我当时就是糊涂啊。”

如果不是宁薇为长征村的发展意志坚定,或许早就像之前的几名村官一样,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申请调离了。

宁薇微微一笑,眼神里有一种绽放光华的淡然。

“没事的,都过去了。大山同志,咱们一起为村子的建设发展努力吧。”

赵大山点点头,“哎,好!”他朝林自强看了一眼,向他伸出一只手。

“强子,叔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当初也是不放心你是年轻人,担心你啥也不懂,一个人仗着在城里多读了几年书就乱来,现在经过了这半年看下来,你和宁主任都未这个村里做了很大贡献。我认可你!支持你!”

他误会了两个优秀而对长征村富有热忱的年轻人,现在他看清了现状,也明白过来了。

大家方式方法虽有不同,但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这个村子更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也许他不能理解他们年轻人的做法,但是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林自强和宁薇有着能够顺应潮流的大局观和思维能力,他应该相信他们。

赵大山看向村中的众人,“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说,之前,我误会了宁主任,也误会了强子,那是我眼瞎。现在我想明白了,这半年来,强子为村里赚了多少钱?!给村里多少光棍儿解决了单身问题?!村里还有几家现在过不上顿顿吃肉的日子?宁主任就更不说了,为了我们这群糙老爷们的大大小小的破事儿,她一次次坐最早的班车去镇上,市里,到天黑才回来。两个大好年华的年轻人不谈恋爱、不出去享受,大好的青春就拿来陪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他们图的什么?”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宁薇也好,林自强也好,一个任由琦年玉貌埋没荒野山村,天天为村子里大小事情天天奔走;

一个放着江城那种一线城市的大好发展前途,回到破旧的小乡村早出晚归地忙活生意、还开两家公司赚两份钱,现在刚刚赚到钱了就又要全都拿来建设村子。

他们年轻人能为这个村子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他们村民们搬个家就难了?又不是搬去多远的地方,几里地的事情。

一片沉默声中,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寂。

“其实,当初林自强刚回村里来,也以为我就是来混混日子的,可能我长得的确不太像是来做事的,不怪你们误会。”宁薇微微一笑,有些揶揄地看向了林自强。

林自强被她一糗,忍不住轻声故作抱怨,“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事儿。”

两人一唱一和,化解了赵大山的尴尬,也缓解了台下的气氛。

陈爱萍自豪地看着自家儿子,心道林自强是真的长大了。

比起刚回村的时候,他现在更加的成熟了,知道如何控制周围的环境,也会适度地调节自己,抽空喝喝水,缓解缓解气氛,不再是一个人埋头苦干一意付出的傻小子了。

也因此,他肩上扛得担子越来越多了。

她曾经问过儿子,为什么不多等一阵子再提出这个重新规划长征村的提案,她担心儿子一个人没办法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情,更担心村民们的反对意见。

可是林自强只是告诉她,有个不方便透露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尽早提出这个方案,但是他保证,一切都是从村子里的利益出发的。

林自强做事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有交有待的,他不说,一定是因为有更深层的理由。

陈爱萍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她都默默支持儿子林自强。

赵大山的发言,她并不意外,因为这半年来,林自强的努力是那样的切实,只要有心,绝对看得到他的辛苦付出。

如果固执守旧的赵大山都能放下成见,体会林自强的用心良苦,她不相信村民们会不接受这样的用心。

王庆维站上了发言台。

“大家容我说两句吧。”

王庆维作为村支书,为这个村子也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他的客观和公允全村人人都知道,甚至可以说,宁薇就是他带出来的。

因此村民们立刻就噤声了。

王庆维的声音并不像赵大山那样洪亮,但是极具穿透力。

他本就是个语言极其质朴的人,也没有声情并茂地讲话,不过就是简单归纳了一下林自强从回到长征村创业开始,迄今遇到的困难、付出的辛劳。

王庆维一说,村民们才知道,林自强这半年来到底怎么过来的:

他在多少个深夜里,不间断地挑灯夜战,接了许多的图纸项目,赚取了一笔笔收入和良好的口碑。

王庆维朴实无华的语言,让村民们的眼底不禁流露出感动。而他话锋一转,继而分析起了更重要的本质 。

虽然敬丰的收入暂时还没有超过阳光,但敬丰建筑的资金是他孤军奋战的成绩,而阳光农产品公司的营业额却是村民集体众志成城的成功。

甚至,只要林自强自私一点,抽身离开,那么这长征村随时会被打回原型。

“我认为,我们应该支持这个年轻人的赤子之心,他愿意花费所有积蓄给大家改善居住环境。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他,挪一下窝?”

“这些钱,够在市里买一个一百来平的大平层,只要强子愿意,他随时带着大民夫妻俩搬走就行。”

刚刚起哄的几个年轻人们无地自容了起来。

陆华沉默了片刻,走到大黑板前,擦去了反对处写的正字其中一划,然后走到旁边赞同处,补上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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