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短短的四五个月时间,从一个仓管员,升级到了销售员,又从销售员,成了代理销售经理,这也算是一段传奇了。

这是FS历史上升职最快的人了,顾烨经常调侃她,这段时间是踩了狗屎了,才这么的官运亨通。

为此苏芒也不以为意,她习惯了顾烨嘴臭的毛病,不过作为顾烨现在的直接下属,她手上的工作可是一点都不轻松。

她现在还只是个代理销售经理,并不是销售经理,如果这两个月做不出什么业绩和亮点,到时候提转正的时候,也不好说。

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如果拿不出点让他们信服的东西,苏芒即使做了销售经理,路途也不会平坦。

所以,这段时间,苏芒不仅一边帮顾烨处理公司的杂事,还一边要在自己的区域内跑客户。

不过能够成为代理管理者,苏芒还是很开心的,这件事她也第一时间选择和自己的闺蜜陆小艺分享。

她发了工资后,第一时间叫陆小艺出来吃饭。

苏芒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陆小艺越来越成熟,虽然才一段时间不见,但是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在校园时候的那份青涩。

陆小艺烫着波浪卷发,珠光宝气,身上也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不过那香味还挺好闻的。

只是,陆小艺的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股自信而天真的笑容。

二人选了一家火锅店,这是他们大学时期最喜欢的美食了。

这一次苏芒请客,她叫陆小艺过来,完全就是想跟陆小艺分享自己成为销售经理的那份喜悦。

但是,知道了苏芒成为代理销售经理后,陆小艺却是冷淡的说道:“恭喜你啊,苏芒!”

然后,她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我两个月前就是销售经理了,要不要来学点技术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觉得你很厉害啊!”苏芒点完菜,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小艺:“小艺,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

“就上个月!”陆小艺笑了笑:“以前看别人吸烟,我会很讨厌,现在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没事来一根,听缓解压力的!”

“你怎么了?最近生活有压力了?”苏芒问道。

“没有,我能有什么压力?呵呵!”陆小艺自嘲的一笑。

但是苏芒还是一瞬间看到了陆小艺衣领内的淤青痕迹。

她感觉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她问陆小艺:“小艺,我是不是你的好姐妹?”

“当然是了!”陆小艺说道:“不然我怎么会大晚上出来给你庆祝高升呢,一顿火锅可是请不来我的!”

“嗯,我谢谢你给我面子!”苏芒挑了一下眉:“那么,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陆小艺明显眼神有些游离和闪躲:“我能发生什么啊?我很好啊,名包名表,香奈儿的香水也有点用腻了,你说女人做到我这个程度,是不是很成功啊!”

“如果你喜欢这种生活,那才叫成功!”苏芒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再奢华的生活,也味同嚼蜡。”

陆小艺听后,突然沉默了。

这时候菜端了上来,苏芒往热腾腾的锅内下了几片羊肉,“冬天马上来了,感觉天气是有点凉了,小艺,你得注意保暖啊!”

“嗯!”陆小艺笑了笑,夹起一块烫好的肉放进自己的碗里,然后,看了一眼苏芒:“苏芒,你之前和我吃饭的时候,偶尔会说起你的上司,你说他给你压力,总是想着你离职,现在好了?不在逼你了?”

“我都拿下两个大客户了,完成了目标,他也没借口了吧!”苏芒一边吃着,一边给陆小艺倒酒。

苏芒并不胜酒力,只是陆小艺喜欢喝酒,所以见面不喝一杯,怕是陆小艺会觉得扫兴。

“苏芒,我挺佩服你的!”陆小艺拿起酒杯,向苏芒示意。

苏芒也拿起酒杯,和陆小艺碰了一下,二人都默契的喝了半杯,苏芒说道:“你现在是我们这一批里面混的最好的,我应该佩服你才是!”

“我混的并不好!”陆小艺不知道是不是谦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苏芒怔了一下,然后说道:“别闹了,你毕业上班两个多月,就当上WMS的销售部销售经理,而且你现在的收入估计也是我们的好几倍,如果单纯的看仕途,你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啊!”

陆小艺自饮了一杯,说道:“苏芒,有些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现在确实很难受!”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是工作上的事吗?”苏芒问道。

陆小艺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表态。

“那是生活上的事?”苏芒又问道。

陆小艺仍然没做声,只是无声的又自饮了一杯。

“那是感情上的事?”苏芒再次问道。

“都有!”这一次陆小艺回答了。

“这么复杂?”苏芒眉头紧蹙,说道:“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并不能!”陆小艺说道:“我也只是和你倾吐一下而已,没什么的,一切都会过去!”

“小艺,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苏芒说道:“我喜欢你自信阳光的样子,就像之前我们在大学时候那样!”

“回不去了!”陆小艺说道:“以前我很讨厌大学生活,我觉得社会上的人都好酷,他们好成熟,好有腔调,结果后来我发现,都是衣冠禽兽!吗的,老娘最美好的时光,原来就是大学那几年,现在想回首,已经看不到自己当初的样子了!”

越说陆小艺越激动,甚至直接拿起酒瓶,仰头猛喝了一大口。

她一瓶喝完,又开了一瓶。

“少喝点,不是怕浪费钱,是怕影响你身体!”苏芒说道:“你气色看起来不大好!”

“哈哈!”陆小艺皮笑肉不笑,然后皱眉说道:“难道我花了几千块钱买的化妆品,都盖不住我憔悴的脸了吗?”

说着,又开始疯狂的喝酒。

没说几句话,陆小艺的另一瓶啤酒又下去了。

苏芒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今天这饭局组的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好似不是自己的庆祝宴啊,倒好像是陆小艺的苦情倾诉会。

不过苏芒也并不在乎这些,好姐妹能够向她吐露心声,她很高兴,只是她郁闷的是,陆小艺每次都是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就不往后面说了。

她想了解更多关于陆小艺的生活,因为她真的不想看到陆小艺现在神经兮兮的样子。

见陆小艺也不说话,她便也陪着陆小艺开始喝酒。

两瓶过后,苏芒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了,此时整个人已经有点飘了,只是意识还很清醒,再喝下去,就不一定了!

这时候陆小艺明显也喝高了,因为她已经喝了苏芒的两倍了。

“小艺,和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的脖子为什么会有伤疤?”苏芒说道。

“没有,没事!”陆小艺眯着眼睛还在喝,另一只手却很诚实的去竖衣领,遮盖自己的伤疤。

“你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们姐妹就没法做了,我现在结账走人,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苏芒借着酒劲,说话也开始江湖起来,然后便站起身。

“苏芒,你这是干什么?”陆小艺赶紧招呼苏芒:“你坐下,快坐下!”

好在她们订的是包厢,也没人看见。

“我说真的呢,我担心你,你却总是瞒着我,这样下去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在大学我们不是无话不谈的吗?怎么,到了社会上,就变了样了吗?”苏芒有些生气,拿起钱包说道:“小艺,你不把我当姐妹,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苏芒,你站住!”陆小艺在苏芒身后大喊一声:“我和你说!”

苏芒赶紧转过身,坐在座位上,说道:“说吧,我认真听!”

其实苏芒就是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好朋友,所以才演了这么一手,没想到陆小艺还真的挺在乎的。

陆小艺又猛灌了一杯,带着哭腔说道:“苏芒,他天天打我!”

“谁天天打你?”苏芒感觉事情不太妙。

“我男朋友,她每天都拿打我当成乐趣,我实在受不了了!”陆小艺一下哭了出来。

在这一刻,陆小艺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苏芒赶紧坐过去,抱着陆小艺,一手抚摸她的背:“小艺,不哭不哭哈!”

见陆小艺好了一些,苏芒说道:“你男朋友打你,就和她分手好了,干嘛折磨自己?”

陆小艺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啊!”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苏芒更惊讶了:“他打你,你还不能分手?”

“对的,因为我们有契约的!”陆小艺说道:“我男朋友,就是WMS销售部总监,是销售部的一把手,我选择了做她的小三,才有了今天的生活,而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是,他给我销售经理的岗位,他给我足够的收入,我要在一年之内,全部听他的话,听他的摆布!”

“这种愚蠢的契约你也签?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啊!”苏芒没想到陆小艺玩的这么大。

“我爱他!”陆小艺猛然间抬起头说道:“我想得到他,所以我选择了妥协!但是,我没想到他的心这么的阴暗!他就像一个畜生,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畜生!”

陆小艺说着,又激动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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