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里，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云婳还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拍卖台，眼底一片晦暗。
原来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拿不回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天字号的侍者走到她身边，恭敬开口：“云小姐，请跟我来。”
云婳收回思绪，缓缓起身。
到了天字房门口，侍者推开门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再跟着进去。
屏风后面，五官清冷俊美的男人正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茶杯，神情随意散漫。
云婳走了进去：“霍先生。”
霍璟深没有看她，淡淡抿了一口茶，嗓音没有什么起伏：“你比我想的，胆子大多了。”
云婳听不出他这话到底有没有嘲讽的意思，但至少不会是夸奖她。
她只是喃喃道：“我能做的都做了。”
“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云婳低着头不语。
霍璟深目光温凉，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清楚的看见拍卖台的位置。
那里已经关了灯，一片黑暗。
远不如不久前的艳惊四座。
他放下茶杯，对云婳说；“过来。”
云婳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一股力道扯住，跌坐在了他大腿上。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鼻腔灌入的，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白皙光滑的脖颈上，灼热又滚烫。
她刚想要挣扎，却突然意识到，她是他花了一个亿买来的。
安静坐在他怀里。
霍璟深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她：“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宁愿站在这里像是物品一样被拍卖被肆意奚落，都不愿意做霍太太？”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又含着几分冷意。
云婳退无可退，只能望着他沉黑的眸子，轻笑了声：“霍先生，我拍卖自己，只是出卖身体和尊严。但如果嫁给你，霍家那个地方，会把我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这么看起来，我应该还是更加惜命。”
霍璟深似乎被她这个答案取悦了，神色缓和了不少，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但你总有不在的时候，我没有信心可以和他们斡旋。”
“我认为，你的胆子应该很大才对。”
他指的的是今天这件事。
云婳答：“永远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她所有的尊严，都已经在今天被她自己践踏再脚下了，没有多余的，再支撑她做出这种事。
霍璟深笑：“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答应霍先生的条件，不过我想提两个要求。”
霍璟深挑眉：“说说看。”
男人眸子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深潭，看上去沉静无波，实际却暗潮起伏，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心事。
让她再一次有与虎谋皮的感觉。
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云婳抿了下唇才道：“霍先生帮我拿回云家的宅子，以及填补云氏的亏空和欠账。”
霍璟深放在她腰上的大掌收拢了几分，将她更深的圈进了怀里，低低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选择一个会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地方，这两个要求，似乎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