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峰下的一座草屋,柴门虚掩,豫墨隔着窗看向外面,目光凌厉、阴柔。

挑拨徐北辰和圣盟之间的任务他已经做完了,做的很好。

这一爆炸消息现在一定像草地上的飞虫长了翅膀似的,飞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令人痛心切骨,却又无计可施。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尽管月烟等人想要竭尽全力的封锁消息,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月烟之下,圣盟所有武者,已经沸沸扬扬的开始讨论这件事。

“听说了没有,蔵云谷出了个内奸,就是徐北辰徐大长老!”

“我就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猥猥琐琐,贼眉鼠眼,如此看来还真是了。”

“这种人该杀,留着也浪费口粮!”

“…”

营地之中,炊烟之下,烧火的几个锅夫逗在了一起,聊起了徐北辰。

徐北辰并不认识他们,但话一到了他们的嘴里,徐北辰就好像和他们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一般。

徐北辰不死,不足以平息他们心中的怨气。

其中一个聊到火热的时候,还专门研究起了烹饪徐北辰的各种方式,惹得另外几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只是他们却没发现,远在数里之外,一个小山坡上,正有一双魅力眸子,正注视着这边。

月烟一袭白裙立在山坡,柳眉紧锁,耳朵微动,她早已远远的听到几人的谈话。

这些声音是如此的扎耳,几乎比之前山谷中出现的雷声还要刺耳,实非他所能忍受范围。

“…哈哈哈!”

又是几声放荡的笑声,传进了月烟的耳中,不知道几人聊到了哪里了如此高兴。

月烟身影一晃,轻点脚尖,眨眼便来到了几个人的面前,强大的威亚无形而至,几人如遭泰山压顶,脸色瞬间巨变。

“你们几个,从哪听来的这个消息,说徐长老就是内奸?”月烟面若冰霜,冷冷问道几人。

“啊?”

几人被这话吓了一跳,心说她怎么听到自己讲话了,下一个念头便是,保命要紧啊!

月烟大掌门的威严不是没听说过,杀伐就在一念之间,没准刚刚哪句话就惹她不高兴了。

几人手掌一搓,嘴巴一咧,赶紧讨好的道:“没有没有!我们…啥也没听到,只是随便说说。”

这下月烟的脸色更冷了,“既然不是听了谣言,却又在这制造谣言,大战前夕,你们几个竟妄想蛊惑人心,该杀!”

话音落,月烟玉掌抬起,掌心直接对准其中一个的面门。

生死一念之间,那人当场吓得坐到了地上,嚎啕祈求道:“别别别…别杀我月烟大人!我…”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月烟从手掌中打出一记罡风,磅礴的灵气如柱喷涌,带着恐怖破坏力一滴不漏的打中了那人。

如此实力,怕是同级武者也不敢贴脸硬接,那可怜的伙夫,在如柱的罡风烘烤之下,全身瞬间脱水,身体骤然干瘪,从面部开始,如同老树皮一样的皮肤一片片剥落,直至只剩下一具深深白骨。

白骨跪在地上,仍然保持着生前惶恐的姿态,着手抱着头颅,嘴巴张得大大的。

解决完了一个,月烟收起手,接着又扫了另外两人一眼,似乎意犹未尽。

两人吓的当场坐到地上,尿了一大片。

“月烟,你怎么把自己人杀了?”

就在月烟还在犹豫要不要连这俩人一块解决了,背后传来烈腾长老的声音。

月烟知道是他,头也不转,悠悠说道:“'杀一儆百!难道你没发现营地里多了一些杂音吗?”

说完她扫了一眼周围,这里已经挤满了围观之人。

每个被她冷眸扫过的武者,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谈论过徐北辰,他们,都是“杂音”制造的一部分。

烈腾望了一眼地上的骷髅,心中格外惋惜,“你杀了他,这样一来,只怕将会更加扰乱军心!”

烈腾可不是个同情心泛滥成灾之人,他担心的是被月烟这样一搞,蔵云谷里不和谐的声音反而就更多了。

大战前夕,敌人都还没有遇见,自己的队伍就先从内部瓦解了,这仗可还怎么打?

“哼!”

月烟竟然用一声冷哼回应了烈腾的质问,紧接着说道:“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人不得提及有关内奸的事,这是底线,我可只警告你们一次!”

说完她便拂衣而去。

香风空留此地,无人胆敢细品,但是她的话,却如同钉子般的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一遥看月烟的背影,烈腾捻着胡须,心中略有所思。

只怕月烟禁止谣言是假,维护徐北辰是真吧。

一念至此,烈腾心中又愤愤不平来,心说徐北辰这臭小子哪来这么大的魅力,竟能让月烟为他打抱不平。

铁龙峰下,徐北辰的寝室。

小木屋被一片盎然生机的鲜艳花草相抱,周围幽静空气清香,只是少了一分欢闹,多了几分冷清。

平日里这里就很少有人,自从徐北辰被烈腾长老下令禁足此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只不过,此时刚好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拎着一瓶酒,哼着小曲,晃晃着走来。

徐北辰躺坐在屋檐藤椅之上,看到他眼里多了些愉悦神色,嘴角勾起了些许玩味之意。

“老弟,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八荒外的好酒!”富山妖统临到面前,将酒瓶在徐北辰面前一晃,笑哈哈的说道。

富山妖统已顺利度过雷劫,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妖统强者,难得罕见的看到他今天如此高兴。

这若是在平日,众人看到最多的,则是他一张冷酷凌厉的黑脸。

“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喝酒。”徐北辰打趣说道。

“这瓶可不一样!”

富山妖统提着酒来到徐北辰面前,随便坐下,自顾倒满两盏。

“大敌当前,本不该如此懈怠,只怕以后机会不多,不如痛快一场!”

富山妖统深知这次大战凶多吉少,以如今蔵云谷的实力,未必能够抵御圣盟全部的力量,便是如此说道。

酒香飘去鼻中,徐北辰坐起身来,慢慢端起一盏,手在面前悬停片刻,转过头,接着便将盏中好酒一饮而尽。

“如何?”

富山妖统笑着问道。

“也尝不出个好坏,只当是当水饮了。”徐北辰苦笑,酒这方面,他可没什么天赋。

更不像别人那般嗜酒。

富山妖统却也没说话,如徐北辰那样,满满的痛饮了一盏,擦了擦嘴角道:“那就当水饮吧。”

二人仿佛闲聊,实则话里有话。

如此紧要关口,寻常人等见了徐北辰怕是都要躲着走,富山妖统却毫不避讳众人目光,来此与徐北辰独饮。

可见二人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你知道如今情势非同一般,为何还要来此做饮?”徐北辰沉沉问道。

似乎要告诫他可不要胡乱站队,因为他始终是一外来妖族成员,蔵云谷不说,别的宗门成员对他未必不会提防。

一旦和自个沾边,可就难逃“内奸”之名。

没想到富山妖统如此洒脱,毫不避讳的却是说道:“我此次来,那便是要告诉他们,我富山妖统究竟和谁一起的!”

“你我可是兄弟,纵使被那奸人所污蔑了又怎样,我富山妖统还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富山妖统毫不避讳的说道。

他此次前来,实际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暗中观察的武者。

但富山妖统均未理会,自顾前来,表明立场,这是他对徐北辰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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