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北辰回答,门外的女人便肆无忌惮地推门走入,依旧如那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凤凰般美丽而又高贵。
她依旧是大红色的凤袍披身,头戴玉冠,倾国般的娇容上噙着一丝魅惑的笑意,身形一转,身子便侧倾在了床榻之上,娇躯横卧,姿态撩人。
“多谢,你能过来!”徐北辰咧嘴一笑,感激道。
武玲珑单手托头,横卧在徐北辰的床榻之上,娇唇轻启道:“只要你徐北辰开口,我便会帮你!”
“回头此事落定,我便帮你再诊断一次病情,尝试将你体内火毒完全拔除!”徐北辰承诺道。
“你这样说,我便有些不开心。”武玲珑唇角笑意收敛,认真道。
徐北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沉默了下来,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想了好大会才开口道:“对不起……正是因为没拿你当外人,所以才着急想帮你做点什么……”
武玲珑美眸流转着淡淡的光泽,唇角再次勾起,岔开了话题道:“那……这次要我帮你做什么?”
在武玲珑面前,徐北辰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一兄弟的父亲,被王家人吊在城头活活给饿死了……”
徐北辰只说到这里,便低下头来沉默了,他大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片刻后才止住了声音的颤抖。
“他一直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可到头来,我却连他唯一的亲人都无法庇护……”
“我啊……”徐北辰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来,面色失落,“我啊,真是太差劲了!!”
武玲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小男人,只能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我娘也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很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徐北辰大手再次握紧了几分,他肩头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这一次,我绝不是要和王家讲道理。”
徐北辰目光灼灼地看向武玲珑,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他要说的已经很明白。
武玲珑嫣然一笑,没有丝毫犹豫道:“好啊,那就不讲道理,我帮你!”
“谢谢。”徐北辰认真道谢。
“谢就不用了,可在此之前我得先说一句题外话。”武玲珑少有地一脸认真。
“嗯?”
“血肉强化讲求循序渐进,这样蛮横不间断的强化,会使血肉不断沉积疲疾,身为药师的你,不应该连着一点都不清楚吧!”
“血肉一旦沉积疲疾过多,以后就很难再强化,甚至会成为你以后晋升武雄阶的阻碍……”
武玲珑说完这些,便拂袖而起,朝着屋外走了出去,“你自己考虑清楚!”
徐北辰身体真实的情况,正如武玲珑所说,所以徐北辰不得不停下了修炼。
而且还剩一天便就要到王家家主的大寿之日,在此之前,他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使体能恢复到最巅峰……
王家家主大寿当日,元缪终于从南疆赶到。
这个狂霸的男人甚至连战甲都没有脱下,一身血煞之气,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旅馆。
“从南疆一路赶过来,有点招摇过市了,对不住!”元缪咧嘴一笑,体内武雄阶的气势滚滚如江。
徐北辰摇了摇头道:“多谢。”
元缪若有感知地抬头看去,只见旅馆二楼之上,站着蛮族中阶武雄胡浩炎、中阶武雄王岩、高阶武雄妙如意、武雄巅峰武玲珑。
他呲牙朗笑道:“徐北辰,看这架势你是准备自己谋夺皇位?”
徐北辰耸了耸肩道:“想对付王家。”
元缪胸膛高挺,面色桀骜,“对付王家,你只叫上我元缪便可,何必兴师动众。”
徐北辰无奈地一扯嘴角道:“放心,这份人情,我会记住的!”
“就等着这句话呢!”元缪大手狠狠拍在了徐北辰的肩头。
时间从早到晚,天色终于暗沉而下。
徐北辰最终还是没等来赵无极和赵阳两人,应该都是有事缠身。
“算了,我们走!”徐北辰看了眼旅馆外的沉沉暮色,双手按膝而起。
与此同时,武玲珑、元缪、妙如意、王岩、胡浩炎五人皆是起身跟上……
天色才刚刚暗沉几分,王家主城内便已经张灯结彩。
所谓家族主城,自然是属于一个家族的独有城市。
城内居住的平民百姓几乎都是王家自己人,只是以血脉亲疏远近,分化居住区域。
但就算血脉联系再疏远,只要但凡能住在王家主城内的王家人,心里都有一种名门豪族的傲气。
先前城内早有人传言,长垣境王家现在唯一的大敌便是那不知好歹,想要和王家分庭抗礼的小境主赵澄儿。
一个小小的境主,就算还有一个公主身份,在王家人眼里,也都只是笑话而已。
可偏偏这个在他们眼中是个笑话的小境主却依仗狂澜军守住了长垣境,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王家的荣耀和利益。
那狗屁北疆小战神徐北辰更是恬不要脸地在京都会盟中,靠暗算夺走了他们王家骄子王令的圣龙甲。
所以整个王家主城的百姓对狂煞和徐北辰都是厌恶至极,所以关于徐北辰是小境主赵澄儿情夫的流言,在这里大为传播。
以至于所有王家人都坚信,徐北辰只是个花架子,靠着小境主的关系才揽下了大笔军功,声名远扬。
正是因此,王家主城所有百姓才对狂澜军、狂煞、赵澄儿、徐北辰深恶痛绝。
所以那一日王家人抓到一个狂煞校尉的老父亲时,举城上下的百姓才都要求将其吊死,以解心头之恨。
王家家主王玉迟疑不决时,自来将狂澜狂煞视为长垣境之害的王二爷站出来振臂高呼,下令吊死那名狂煞校尉的老父亲。
那日王家主城上下如同过年一般,欢庆不断。
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兴致十足地看着那无辜的年迈老者,在太阳下曝晒,被秃鹫叨瞎双眼,最后瘦骨嶙峋地吊在城门上,奄奄一息。
王二爷曾给过那老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老人将他那在狂煞营中做校尉的儿子,叫到王家主城亲自给他磕头,便能饶过他一条老命。
那只留半口气的老者睁着早就被啄瞎的双眼,看着远处,笑了起来。
他说:“我这一条老命早就是行将就木,可我儿虎泱乃大胤卫国戍边的猛士,他的膝下只应有敌人的尸体!!”
说罢,老者满面慷慨,坦然赴死。
王二爷恼得浑身轻颤,满面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