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无嘴角掀起一丝讥笑道:“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都长,就算是狂澜军团创建人长垣境境主在这里,也得问我一声,我们家二爷最近身体还好不?!”
鲍山吓得面色土黄,双腿有些发软,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如今本应该站出来说话的徐北辰却一直缄默不语,令鲍山心里又凉了一半。
偏偏此刻,一名周家家丁屁股尿流地跑到了议会厅大门口,急声道:“家主,家主,府门口堵了数不清的北枫城贱民,说是要让军老爷为他们主持公道!!”
“哎,添乱!”鲍山心里暗骂一声,脸上更加难堪。
周何灿笑嘻嘻地摆了摆手道:“打开府门,让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贱民们都进来吧,可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军老爷是怎么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好让他们绝了这念头!!”
“啊?!”家丁以为周府大祸临头,现如今看到自己家主如此淡定,心神一定。
“还不快去!”周家大长老讥笑地看了一眼鲍山和徐北辰后,低叱一声。
“好,好,小的这就去!”那家丁似乎意识到局势重归家主掌控,便脸上再次浮出一股周府家丁的狂傲之色。
府门外的百姓们还没到,周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族人却先一步到了议会厅门口。
本来看到城防团全副武装的军士包围了周府,他们心头还满是惶恐不安,可到了议会厅看到周何灿淡然的面色后,皆是放下心来。
“什么东西,也敢来叫喧我周家?!”
“狂澜军团,不就是那个炮灰军团么,一个小小都长也敢来我们周家闹事?!”
“哼,那狗屁凉茶王阿婆,早应该入土的老东西,多事精!!”
“鲍山?呵呵,一个跟在我们周家屁股后面吃屎的狗而已!!!”
议会厅门外的周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肆意开口,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种话听在鲍山耳中,令他大手紧握,面色隐隐涨红,眼中满是憋屈和怒意。
徐北辰坐在原位,一声不吭,似乎已经认怂。
“军老爷,我们要见军老爷!!”
“请军老爷为我北枫城百姓做主啊!!”
“周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请军老爷做主啊!!”
片刻之后,就听到议会厅外一片民愤之声,厅内不少城防团军士憋屈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向外看去时,只见整个周府内外院府中,站得满满当当,都是手持火把灯笼的北枫城百姓。
摇曳的火光和灯光,映照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一张张沧桑而又饱受苦难和压迫的面容,他们目光中满怀期盼地聚拢在此,就为了看到周家得到应有的惩治!!
人群不断朝着周家议会厅涌来,暴躁的周家家丁手持棍棒利器,不断将人群向后推攘。
周家族人仿佛看戏一般,站在走廊之上,面色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周何灿看到议会厅外人潮如浪,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王无觉得现下在这么多人的注视,该是给足了周何灿面子,便老眼一冷地看向鲍山道:“鲍城主,准备如何做?!”
鲍山背对诸多北枫城百姓,心头暗骂徐北辰此时的沉默,他脸上露出一丝谄笑,朝着王无开口道:“王管事,你觉得小人现在该如何做?!”
王无鄙夷地看了一眼鲍山,侧转面容看向周何灿道:“周家主觉得鲍城主该如何做?!”
周何灿冷笑一声,道:“鲍山,外面这些刁民,私闯周府,你身为城主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么?!”
鲍山大手紧了紧手中的拳头,脸上笑意极为尴尬,他又瞥了一眼徐北辰,发现徐北辰依旧是坐在原位无动于衷,这是铁了心要把他当成挡箭牌。
“鲍城主,是听不人话么?这不城防团的兄弟都在,这重甲利刃的,镇压这些闹事的平头百姓,还不是手到擒来!!去吧!!”
周何灿笑盈盈地拍了拍鲍山的肩头,旋即生怕徐北辰也跟在走开般,急忙指了一下徐北辰道:“这位小老弟一会可别慌着走,既然来了,就多坐会,我们相互了解一下。”
周何灿眼中杀意凌然,笑意森寒。
徐北辰看着周何灿,眼神平淡地扯了扯嘴角。
鲍山身形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子,面朝议会厅外,他目光先是掠过厅内一群面色冷肃,眼中都是压抑着不甘和怒火的城防团军士,脸上多了一丝愧疚和难堪,旋即他目光才看向了议会厅外周家府院内站得满满当当的北枫城百姓。
“诸位……”面对无数双期待而又明亮的眼睛,鲍山刚开口就声音一颤,但他花了毕生积蓄当上城主,可不是为了头硬和王家作对自己找死。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开口的勇气,道:“诸位……”
“大人,请大人为我家女儿做主啊,大人!!”
不等鲍山继续说完,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骤然响起。
厅外北枫城百姓的人群们中,一个面容沧桑疲惫的中年妇女一路跪爬着闯出了周府家丁的包围,冲上来抱住了鲍山的小腿。
她还未说话,就已经泪如雨下,道:“大人,草民张青茜,地地道道的北枫城人,生有一女名为张潇溪,本来家庭和乐,生活美满,可三年前周家家主周何灿带着一群家奴突然登门,不由分说地抢走了草民的女儿!!”
“自那以后,草民与丈夫屡次登访周家,想要寻找女儿下落,可皆是被周家家奴暴打驱赶,直到一年之后,草民的女儿才衣衫不整奄奄一息地被送回了家中,可不到两日便咽了气!!”
“她……她被人凌辱致死的啊,大人!!!”张青茜说到此处,声音哽咽,嗓子都已经沙哑,她面色悲痛地抱着鲍山的小腿,宛如抱住了最后一个活命的希望。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那女儿贪恋我周家权财,才故意色诱我,目的没有得逞便自我作践,找人把自己活活侮辱致死,现在还想反过来泼我周何灿的黑水?!”
周何灿看到王无的脸色不佳,连忙上前辩解,张潇溪正是当年周何灿献给王二爷的女娃子,这件事若是败露,给王二爷脸上抹了黑,那整个周家都要覆灭。
“你胡说,你胡说!!”张青茜奋力拍打着地面,歇斯底里地朝着周何灿怒吼,道:“我们潇溪城中邻里都见过,绝不是放荡的女子,周何灿,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还不肯放过她么?!!”
“这哪是我不肯放过她,分明是你做父母的不肯放过她,自家女儿做了下贱败坏门风的事情,偏来找我周家的麻烦,你还真是可笑!!”周何灿讥笑道。
“周何灿,你个王八蛋,你个老杂毛,你个卑鄙无耻满口谎话的畜生!!”张青茜双眼发红,泪水横流地怒吼。
周何灿额头青筋微微抽搐,他眯着眼睛,三两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张青茜的领口,将其提在半空双脚离地,抬手就是一巴掌,“再给我胡说八道!!”
“王八蛋,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张青茜被这一巴掌抽得嘴角血流不断,可依旧发了疯般,朝着周何灿抓挠。
“找死!!”周何灿眼中怒火翻滚,他再次抬手抽向张青茜的脸颊,这一次巴掌宛如噼里啪啦的雨点般始终没有停下,根本不给张青茜开口说话的机会。
鲍山站在议会厅的门前,听着身旁噼里啪啦的巴掌声,面色越发消沉,等他扭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已经整张脸都是血迹的张青茜后,颤声道:“喂……你……”
“咳!!”王无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鲍山身形骤然一僵,盯着视自己为救星的张青茜,眼睛慢慢发红,眼底怒意沸腾。
“住手,你住手啊!!!”
被周何灿残忍的行为吓得一片静默的人群中豁然跑出一个中年男子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周何灿扑去。
“周何灿,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害死我女儿还不够,还想打死我妻子,我跟你拼了!!”
“给老子滚!!”一名武侍圆满阶的家丁狞笑一声,抡起自己的手中棍棒,朝着扑上来的中年男子脑门上狠狠砸去。
砰!!
那中年男子脑门血水四溅,宛如一条死狗般被一棍子打得瘫软在地。
一群围观的周家族人轰然大笑,竟是觉得这残忍血腥的场面,滑稽无比。
鲍山听着身旁噼里啪啦的巴掌声,看着平静而又恐惧的北枫城百姓,瞥了一眼那倒在血泊中浑身痉挛抽搐的中年男子,大手狠狠握拳。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发红,声音宛如怒狮般咆哮道:“够了,周何灿,你给我住手!!”
周何灿拎着张青茜,面色毫无畏惧地看向鲍山,讥笑道:“咋?鲍城主怎么了?”
“希望鲍城主不要自误前程!!”王无紧跟着周何灿开口道。
鲍山紧握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却丝毫没有理会周何灿和王无,反而看向了坐在厅内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北辰身上,道:“你也是和周何灿一伙,专门来摆我一道的?!”
徐北辰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道:“我是想看看鲍城主在周家之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周何灿!!”
“那现在呢?!”鲍山杀意腾腾地询问道。
徐北辰从大椅上站起,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军帽,指向王无,道:“这个老杂种,交给我,得罪什么狗屁二爷的活也交给我,但周家的畜生,你得给我杀个干净!!”
鲍山红着眼睛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