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国军校的校徽极为简单低调,不仅仅色泽乌黑,图案更是有些老土,只是一个侧头扛着巨鼎的人影身形。

寓意一目了然,国家危亡,大厦将倾,扛国军校学员,当肩扛重任,力挽狂澜!!

徐北辰大手握着乌黑的扛国军校校徽,一时间心情复杂。

既然已经得知徐南阳叛国,连累整个徐家老小成为大胤罪人,他便明白徐家子弟能够平安走出秘境的意义,更明白用这样的身份拿到一个军校校徽的意义!!

徐北辰,徐家都欠了扛国军校一个天大的人情!!

“多谢!!”

徐北辰双手抱拳,朝着身前的断腿老者,躬身致礼。

杨老头面色毫无波澜,像是一块树皮般麻木沉肃,他声音沙哑道:“滴血认主吧!”

徐北辰用元气将手指刺破,在校徽上滴入血液。

嗡!!

乌黑的校徽将血液尽数吸收,闪烁出一丝淡淡的光泽。

而后徐北辰就感觉眉心灵识与校徽多了一层无形的联系,这种感觉玄妙无比,难以言表。

“好了,站后面吧!”杨老头淡淡开口。

徐北辰紧握校徽站在了杨老头的身后,紧跟着被点到名字的竟然是徐曼儿,之后才是其他徐家小辈。

令所有徐家人意想不到的是,站在最后的竟然是徐长峰。

论起实力来,徐长峰从秘境历练出来,就已经有了武师气象,可不知为何他却排在了最后一位。

所以被点到名字的徐长峰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面色阴沉无比,好在他没有傻到当众质问杨老头,眼神怨毒看了一眼徐北辰后,就站在了队尾。

“注意,入流层道!!”

有人从船楼内高声喝道。

万余名扛国军校预备学员们还未反应过来,整个战兵船豁然船头前翘,朝高空拔升。

嗤!!

不少学员猝不及防之下,东倒西歪,惊叫连连。

徐北辰稳住下盘后,出手拉了一把徐曼儿。

惶然的徐曼儿俏脸微红地道谢。

徐北辰咧嘴一笑后,目光放在了一百多个身形笔直的教官身上,恍然大悟。

如武修用元气踏水的技巧一样,身子就算站在倾斜的战船上,也能依靠此技巧站稳身姿。

徐北辰悄然运转体内功法,元气汇聚脚掌底,倾斜的身姿慢慢站直。

那杨老头瞥到身后徐北辰的细小动作后,木然肃冷的老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舒缓。

徐北辰站直身子后,不少学员有样学样,从甲板上一一站直了身子,瞭望船外的风光。

所谓的流层道,是一种专门给军队战舰飞船使用的高速空中行道。

这种专用行道,一般都是国家和商会共同出资打造。

其原理是雇佣武王强者将万米虚空扭曲成一条单独的飞行通道,然后贯入一条纵横数境的海风,用以给战舰飞船加速!

这种原理对于境界较低的学员们而言,闻所未闻。

不说扭曲虚空要何等骇人的实力,就说拘禁一条在海面上自由飘荡的海风,就感觉不切实际!!

战兵船终于停止了攀升,有人站在船头前的位置,抬头一瞅,惊叫道:“船前有人!”

哗啦。

兴奋的预备学员们全都抬目看去,就连徐北辰也不例外。

战兵船前的漫漫云气之中,果然有一个面色枯槁,身形佝偻的老者,坐在一条悬空的飞毯上。

这老者整个人感受不到半点生气,只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玉光。

他矮小的身子在漆黑的夜幕中,虽然渺小,可仿佛灯塔一般,给人一种心神安定的感觉。

苟且生从甲板之上一跃而起,身子倏然就站在了船楼之上,他咧嘴一笑道:“打道回府了,老韩,开个门呗!”

那坐在飞毯上的老者眼睛半睁,声音沙哑道:“少废话!”

苟且生挠了挠后脑勺,脸部红心不跳,道:“老韩,你也忒抠了吧,不就白用你家三次的流层道么……呃,六次?十次?”

“反正我也不记得几次了,不过咱们这些年的交情,能用灵晶衡量么?”苟且生一脸讨好地开口道。

那虚空中的老者“幽怨”地看了一眼苟且生,道:“你这年欠下的债,大胤皇城那边给结了,算是你落了一境的补偿。”

“那你还堵在这儿干嘛……哦!!”苟且生明白过来后,露出一丝肉疼,翻手祭出一瓶泥封酒瓶来,扔给了船头前的老者,“这种地窖老酿,可是我找遍了京都才找到的,总共两瓶!!”

虚空中的老者接过泥封酒瓶,拍开塞口,嗅了一下后,才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他右手徐徐探出,屈指朝着身后的夜空,豁然弹出一点金芒。

咻!!

那一点金芒掠出百米之后,陡然炸开一圈宛如金色水波般的光膜来。

呼!!

光膜内传来海风呼啸的浩荡声。

“走了!!”苟且生大手一摆,整个战船徐徐开拔。

那看守流层道入口的老者,看着苟且生忽然幽幽一叹,以心声传递,道:“那些个老妖怪明知已经无法突破,却袖手旁观,你有大好前程,为何……”

“那咋能一样,那些个老妖怪不是拖家带口,就是身怀绝学还无后人继承,大都心愿未了,我嘛,闲人一个!!就说你韩老头,若是孙女孙子还未成材,让你放心,你这个才武雄阶的老不死,不早就到了京都,和穷蟒死战?”

苟且生看了一眼船头的韩老,一样以心声默传。

“哈哈哈哈。”

那坐在飞毯上的老者将美酒收入纳戒,开怀大笑后,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

这一次他并未用心声传话,而是面色肃重,双目敬佩地仰视苟且生,将腰背挺直,双脚并拢,双手相参高高拱起,话声如雷。

“韩家,韩无非,恭送大胤武王!!武王大人,武运如江,滚滚如涛!!”

“武王?!”

所有战船学员抬头仰视,站在船楼顶端上的邋遢男子,不可置信。

苟且生双手负背,胸膛高挺,背对拱手的韩老,嘴角微微一扬,淡淡道:“已经不是了!!”

韩老身姿笔挺,老泪盈眶,目送战兵船缓缓驶入金色的光膜内,低声道:“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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