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浇不息燃燃烈火,厉风刮过仿佛有谁在低声呜咽。

女子衣衫破碎,满身伤痕血污,宛如一尊雕塑般跪在大雨中,灵魂被全数抽走。

怀里的孩子已然没有了气息,四肢逐渐冰冷。

前一瞬,孩子蓄起最后的力气,甜甜地对她一笑,轻轻地说了声,“妈妈再见”,从此闭上星辰般的眼睛。

浓烟呛进她的喉咙深处,五脏六腑仿佛被绞过般疼痛,支撑着的意志,在孩子呼吸停止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许晚晚满脸泪水,埋在孩子怀里,悲痛堵住她的嗓子,哭不出声音。

她从未试过如此恨自己。

如果没有一心逃离他,就不会连唯一的孩子都失去。

或者,如果从未遇见他,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死亡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脑海里,竟回想起多年前,他笑意温柔的脸。

-

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T大校门的小食街对面。

路过的学生情侣一手牵着对方,一手拿着烤串互相喂食,偶尔好奇地往豪车看去。

陆景年的脸融入车窗外的夜色里,与繁华灯火格格不入。

他每次心情不好便会来这里,这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大一,他回国上大学,为了避免陆氏未来继承人身份带来的麻烦,捏造了一个普通学生身份入学。

T大的学生大多是高干子弟,混迹于名流圈子,对于家世普通的他嗤之以鼻。

陆景年性子清冷孤僻,巴不得没有人在他周围转。

但许晚晚是个例外。

也是在这条街上,她鬼鬼祟祟跟了他一路,直到他把她堵在巷子口。

初次见面,他很是抗拒。

虽然“家世普通”,但难免有耽于美色的女学生前仆后继,这怕又是一个狂蜂浪蝶。

却见少女丝毫没有被抓住的狼狈,笑得一脸明媚,从身后抽出一团云彩,递给他。

声音如铜铃般清脆,“同学,别总是一副苦瓜脸的,吃点棉花糖,心情会变好哦!”

陆景年皱眉,苦瓜脸,她是来找骂的?

许晚晚见他苦大仇深地盯着棉花糖,以为他不知道怎么下口,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老神在在地教导,

“这样吃,会了吧?”

陆景年:“……”

曾经问过自己,为何偏偏对她动了心?

也许就是这份傻气,纯粹得像个孩子,内心柔软良善,对爱情大胆热烈,温暖了他寒冬般的内心。

雨后的凉风飘入车里,他感觉有些冷,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过车后座的纸袋,抽出一条叠放整齐的白色围巾。

那是她亲手织的,手工拙劣,戴久了有些发旧起毛。

五年前的出事后,他不再在她面前围过,手上的情侣戒早已脱下。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依旧待如珍宝。

几乎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对她所有事情无比上心,她爱茶,整个地窖储满她爱喝的茶叶,却从不愿示好,拿出来给她喝。

学校旁边的学区房黄金旺地一直没开发,因为他们曾在那里同居过;她怀念饭堂的饭菜,他偷偷把已经退休的饭堂师傅请到家里做饭……

只是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陆景年动作迅速地拿起手机,他突然有好多事情想跟她说。

他想好了,如果她还愿意回头,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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