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是被日熙送回来的,她再度醒来时,已经记起一些事情。

原来她并不是一直待在阿爹身边,她五岁时曾被掳走过,自那以后,她便再也记不得五岁以前的任何事情,阿爹虽然不疼她,但是一直刻意避免提起她五岁以前的遭遇,故而即使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觉得奇怪。

月影摸了摸酸胀的小腿,她发觉自己的状况比以前还要不好,她能下床走路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大夫依旧查不出任何问题。

月影这才隐约察觉出自己生命要到达尽头了,如此一来,那些疑惑即便她想查清也无力行动,这样一想,她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她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就不曾有过幸福,她能坚持下来,全部仰仗于王爷和天萝姐姐,如今天萝姐姐已死,王爷整颗心思都在王妃身上,恐怕早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以前她还能以杀手的身份替王爷除去对手,如今她身体已经如此不堪重负,恐怕连这些用处也没有了,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该无所牵挂。

她决定若是身体能好,她便继续查访这件事,若是积重难返,她便好好度过余下的生命,再不去想任何杂事。

战朔已经许久未曾涉足月影的房间,这次她来,月影正在午睡,他独自坐在月影的床头,看着月影苍白的脸颊,情不自禁地抚摸起来。

月影眼珠翁东,她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待她睁眼时,就看见王爷坐在她的床榻边上。

月影正要起身,却被战朔按了下去,“身体不好,就不要行礼了。”战朔给月影拢了拢被子,又问道:“听说,近来你不愿喝药?”

月影心中一惊,她自觉身体每况日下,那药起不到半点作用,索性不再用药,可没想到王爷竟连这些事情也清楚。

月影犹豫了许久,终于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地答道:“王爷,药,苦!”那药确实很苦,她这样回答战朔,也算不得欺瞒战朔。

战朔看着眼前女人皱眉的样子,竟觉得很有趣,他轻笑道:“良药苦口,不可不喝!”说罢,对着门口喊道:“冷川,把她的药拿来!”

“是!”

不多时,便见冷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月影虽极不愿意去喝那既苦又无用的汤药,可是又不敢逆王爷的意,只能起身去接那药。

可是战朔不等月影起身,便首先拿过药碗吹了起来,冷川见王爷要亲自喂药,也不敢在屋内久留,默默行礼后退了出去。

就这样,屋内又一次只剩月影和战朔两个人,月影看着战朔专注的神情,小脸变得又辣又红。

战朔吹过勺子上的药汤,又递到月影嘴边,冷冷地说道:“喝!”

男人的声音永远不可抗拒,月影只得屏住呼吸,缓缓张开小嘴,如小猫般抿了一口,可不等她咽下,那药的苦涩已经让她咳嗽不已。

战朔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因咳嗽而颤抖不已的女人,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苦?”

女人还在咳嗽,来不及回他的话。

战朔也不生气,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右手伸进布袋,拿出一个蜜饯放进汤药中,并用勺子搅动了许久,才再次舀出一勺汤药,无比温柔地说道:“再尝尝苦不苦?”

月影看愣了,他没有想到战朔这等强势的男人竟然会贴身带着蜜饯,而且还会亲自给她的药里加上一颗,王爷行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可是这一次她竟看不懂战朔的目的,又或者说她不愿意深思战朔的目的,她只知道只要是王爷给的她全都接受,更何况是如此体贴的喂药之举。

“愣着做什么?快喝。”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月影终于回过神来,她试探性地舔了舔勺子里的药水,那药水虽不能算作很甜,甚至还有些涩味,但是已经比以前的汤药好了许多,她呷呷嘴,道:“真的不苦了。”说罢,又将勺中的药液全部舔舐干净。

战朔看着月影微红的耳根,只觉得整颗心似乎被什么融化了一般,他轻轻地刮了刮月影的鼻头,道:“慢些喝!”

月影被战朔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停了下来,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拿过战朔手中的汤药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了进去。

不知怎的,战朔竟觉得今晚的月影格外动人,她把月影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轻轻地从月影后背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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