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所有人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待到铃铛响起,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大声喊道:“吉时起!”

顺着这道喊声,灾民纷纷拿出一个灰色布条扎在额头上,嘴里念着:大法尊吉祥,大法尊吉祥……

人群依旧有序坐在原位,月影和日熙照着样子,寻到同样的布条系在额头上。

不多时,铃铛再次响起,男人道:“良辰到!”

月影观察一圈,发觉所有人都拿出一块石头,想必就是白天孩子手里打磨平整的“法石”。

如果说布条是为了仪式的庄重感,那么一块被灾民捧在手心里的“法石”是为了仪式还是另有目的?

月影看着空荡荡的“神台”,不免有些焦灼,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灾民们无一不是一脸虔诚。

月影不禁佩服起这个“活神仙”,能够让人如此诚心地等下去,倒也是一个造势的高手。

“叮当!”月影正想着,男子就已经摇下第三次铃铛,“法尊到!”

只见坐着的人群齐刷刷站起来,右手举起手中石头,大呼:“天佑法尊,天佑法尊!”

月影和日熙站在人群里,学着诸人的动作喊了起来。

月影拉着日熙朝前挤了挤,终于看清神台上的那个男人,只见他手持一柄拂尘,身着紫色长袍,端坐在临时架起的“神台”上,月影估摸着他大约四十岁左右。

紧接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上“神台”,递给“活神仙”一个形似月牙的黄色石块。

看来也是“法石”无疑了,月影这样想着。

只见“活神仙”拈起石块,对准月亮,用沉重而绵长的语调喊道:“仁慈的主啊,我等有幸聆听您的教导,脱离苦难,摆脱痛苦。而那些不信您的人无缘洗刷罪恶,他们的灵魂是肮脏的,丑陋的,我等将远离他们,确保灵魂不受污染……”

“喂!”站在台下的日熙碰了碰月影,道:“怪不得他们不想理我们,原来是觉得我们不干净!”

月影看了一眼日熙,回道:“这群人就是通过恐吓威胁来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这群灾民上告无门,缺水断粮,是他们下手的最佳人选。”

日熙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为何京内官员不准他们入城,要是早点准他们入城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太多了,政绩,党争,甚至是贿赂……啊!”月影看着“神台”上的“活神仙”,突然觉得台上的场景似曾相识,她揉揉脑袋,眺望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让她胸闷无比。

“你怎么了?”日熙察觉出月影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我只是头晕……”

日熙看着月影惨白的脸色,觉得她的情况不太对,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回去,这里的事明天再查。”

“可是,还有太多谜题没有解开,万一他们察觉到什么,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些!”

月影抬头看看日熙,她觉得日熙很奇怪,以往的日熙不对她冷嘲热讽几句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如今日熙这般关心她的状况,倒还是第一次,难道真的是地裳的死让她转了心性?月影突然想起地裳死前的话,那怨毒的眼神让她至今难忘,为何地裳如此笃定是自己害了她?如果,王爷的查证出现纰漏,那么会不会是……

月影来不及细想,手脚已经开始冒起冷汗,她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神台”,心口莫名揪成一团,脑海里开始出现奇怪的画面,那些场景让她后脊背一阵一阵发寒。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这样的感受?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景象很熟悉?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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