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略过屋顶,一闪而逝,月影提起佩剑,追踪过去,却看见冷川站在院内,周遭是几个侍卫,似乎正在嘱托些什么,冷川也发现站在屋顶上的月影。他屏退侍卫,严肃道:“你不在王爷那里保护好王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冷护卫,你可曾看见有黑影飞过?”冷川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道:“未曾,怎么了?”月影皱眉,嘟囔道:“奇怪。”她分明是一路追踪黑影,怎会全无痕迹。

“抓刺客,抓刺客!”前殿的一声大吼瞬间搅乱了整个婚礼。

“调虎离山!王爷……”不等冷川说完,月影已然赶往前殿。

“阿紫,阿紫!”

偌大的前殿,足有十余个黑衣人向战朔攻去,所幸,已被侍卫围困在院子中央。厮杀声中,只见一个男人抱着怀中的女子,一动不动。

“王爷!”月影赶到战朔身边,战朔周身冷意森然,恐怖至极。

“王爷,李太医已经到了。”一旁的侍卫道。

战朔瞥了一眼太医,道:“本王要王妃活着,懂吗?”平静的话语下藏着不可违抗的气息。

“是!”李太医嗓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天下间谁人不知威震天下的摄政王是何等手腕,若他救不活王妃,全家的性命算是交代了。

“阿紫,一定要撑住。”温柔的话语在月影耳边响起,与方才的冷俊截然不同。月影黯然的眸色一闪而过,任谁也无法察觉。

“扶王妃下去!”战朔下令道。

局势很快便被稳定下来,刺客被带到战朔面前,“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那些刺客并未言语,只是嘴角微动,“王爷!”身为王爷豢养多年的杀手,月影已然察觉刺客自尽的念头。

战朔反手一掌,将为首的哪位刺客打落在地,一枚血红色药丸从其口中掉下,其余刺客皆吞药而亡。

战朔虽未多说半句,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怒意,这刺客也是倒霉,刺杀谁不好,偏偏刺杀这位铁手铁腕的王爷。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摄政王,折磨敌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当年有位言官只因奏了战朔一本,便被战朔满门抄斩,其人更是被活刮三天三夜,适时,整个燕城都是那言官的哀嚎声。

“带下去,严加拷问!”战朔转向冷川,冷冷道:“这次,谁负责前殿守卫?”

冷川看了一眼月影,那双无论何时都平静的双眸此刻却撩的他心头发软,他支支吾吾道:“王爷……”

月影打断冷川的话继而回道:“是属下。”战朔闪过一丝异样,很快恢复了平静,“去哪儿了?”

“月影在追一个黑影。”无论身处何地,月影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即便这关系到她的赏罚荣辱。

“黑影?抓到了?”战朔问道。

“属下无能,他行至后院便不见踪影。”月影回禀时,冷川偷偷瞄了一眼战朔,只见战朔眉头微皱,脸色隐约不安,却不再问下去,只道:“你办事不力,致使王妃遇刺,自行领罚去。”

月影下去时,左肩刺痛不已,方才打斗之中,一个贼人攻向战朔后背,她替战朔挡下这一剑,同时也伤到左肩。倘若王爷知道自己为他挡刀,会不会……月影摇摇头,没有那种可能,她是养在王府的奴,这条命都是王爷的,休说是为王爷挡刀,即便为王爷丢掉性命也是理所应当。

竹苑内,男子面色凝重,疾步走向屋子,“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入内。”

“是!”冷川左手叉腰,右手抚剑,站于门外,虔诚守卫屋内尊贵的男人。

男子依次转动书案前悬在紫竹笔挂上的四枝宣笔,身后倏然出现一个暗格,他取出一个玉玺式样的物件,端详许久,阴沉的脸色终于驱散。

他重置好一切,负手而立,冷声道:“冷川!”

屋外男子应声而入,“王爷。”

“你以为刺客与何人有关?”

冷川上前,犹豫许久,支支吾吾道:“王爷,会否……与今上有关?”

“今上!”男子皱眉,眼神中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的意味,摇头道:“北疆战事未平,他不会冒此大险。”

“王爷说的是。”

“刺客,你要严加审问,本王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王府安危。”

“是!”

宿云阁内,月影躺在房中,王府遇刺,她守卫不当,被罚“金针入穴”三日,“金针入跃”即以西域特制冰魄针封入百会穴,引得受刑者通体发寒,酸胀难当,不到刑毕之日,无以为解。

王府戒律森严,府上之刑,多有残忍。因着月影乃是由王爷亲自带入府中并贴身教导,她所受之刑比旁人更为严苛。

她记得,初入王府之时,她因马步扎不稳,便被罚藤鞭20,夜间伤口化脓,疼痛难当,加之王府人事不熟,孤身一人,所受之苦比之妓院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不禁后悔随着战朔投身王府。

思及此,月影由低声叫喊变为轻声抽泣,而后竟自顾自地叫嚷起来。

“骗子,坏蛋……唔唔唔……”叫骂声和抽泣声交相出现,单薄的双肩不自觉地抖动着,在月光的印衬下反倒显得可爱,至少战朔是这么觉得的。

“你说……谁是骗子?”

冷冽的声音陡然响起,月影心底一颤,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王……王爷……”

那时的战朔封王不久,年岁尚轻,虽手段刁钻,却远不及今日这般阴狠毒辣。

一双指节分明的玉手在月影伤处游走,“疼吗?”

“不疼!”疼,也只能忍着。

大手突然停下,许久,月影觉得后背凉凉的,黏糊糊的,刺痛感立时消失大半。

“这是云南特制金疮药,很管用。”

如此细致的战朔,确是少见,月影竟有一瞬的失神。

“啊!”不知是否战朔察觉出月影的心思,故意用了力些,弄得月影直呲嘴。

月影下意识地扑上战朔的大腿咬住,待月影反应过来,战朔的眉毛已拧成一块,他大约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奴隶竟敢咬他的腿。

月影赶忙松口,战战兢兢道:“奴……奴……”心底在打量着这次又会是什么惩罚。

谁料战朔并未发火,只是顺势坐在床沿,拿起月影的双手放在自身的腰间,命令道:“抱紧,再敢咬,就罚死你!”

月影小脸涨的通红,也只得将头埋在战朔的腿上,伴着战朔轻柔的动作,她竟睡到了天明。

此后,若月影被罚,又碰巧战朔心情不错,他便会亲自为月影上药,许她趴在自己身上睡觉。

只是当她开始期待起受刑时,他却渐渐不再出现,起初月影还会有所期待,后来她也便习惯他的消失。

身体上的涨痛让月影清醒过来,这次,受伤的是王爷心尖上的女人,他怕是更不会过来了。

月影再度昏睡过去,睡梦中一道黑影遮住她的眼睛。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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