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害怕吗?”叶珩像之前那般揉了揉林皖的头发,温声细语道。
林皖摇了摇头,眼睛笑得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那个,我明天还要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毕竟彭新泽的头伤是我打的,要不是……”林皖突然止住声音。
要不是她当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受着伤,一个劲的求着保证明天绝对去警局,警察不忍心再带她走,林皖这才能陪叶珩在医院。
叶珩似是在等林皖继续说下去,林皖手指缠着一缕头发,“要不是丁嫣报了警,我真的很怕。”
“不怕了,”叶珩神色认真地看着林皖,“以后我会保护你,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林皖脸一红,小跑着去把灯关上,房间里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线就是从窗里照进来的路灯光。
“不早了,你伤口还没好呢,快睡吧。”
“等会儿,林皖,你今晚在这陪我?”
“那不然呢?”
“你睡哪?”
“有沙发啊。”
“要不你和我挤挤?”
林皖咽下已经到口边的“滚”字,“你左臂伤着呢,床小,会碰到你的伤口。”
“你的意思是床如果不小你就来和我挤挤了?”叶珩狡黠一笑,他觉得他可以这么理解。
林皖不理叶珩,躺在沙发上,一开始还有些小别扭,因为叶珩向着她这个方向,但很快就睡了过去,却睡得不安稳。
叶珩看着林皖的睡颜无奈一笑,彭新泽打林皖的两巴掌他会还回去,夏星是幕后主使的仇他也会还回去,但现在叶珩担心的,是齐鹏。
齐鹏为人心狠手辣,典型的见风使舵的笑面虎,最擅长阿谀奉承,那日在青涩齐鹏是看在叶希忠的面子上,放了席从安,齐鹏在S市的势力不小,又和席从安的父亲势不两立。
齐鹏是走了,也放他们走了,可以齐鹏的性格,一定会报复回来,包括席从安,也包括叶珩。
叶珩是齐鹏不敢得罪的,可若是伤害叶珩身边的人,能让叶珩难受,最能报复叶珩的,这才是齐鹏最想看到的。
齐鹏能想到,叶珩自然能想到。所以他之前打算刻意的疏远林皖,目的就是不让暗中的齐鹏发现林皖,这个对叶珩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人。
可现在叶珩想明白了,只有他坚定不移的站在林皖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皖是他的人,让所有人知道林皖的后台是叶珩,才能减少别人对林皖的不良动机。
是他的人,但不能是女朋友。
第二天起来,林皖揉了揉眼醒来,身上盖着叶珩的大衣,想必是昨晚叶珩给她盖上的。
“人呢?”林皖望了一圈都没看见叶珩,“这胳膊还没好,臭叶珩瞎跑什么呢。”
“笨蛋,我换药去啦!”叶珩从林皖的身后走来,抬手敲了一下林皖的脑袋。
林皖摸着被叶珩敲得头,撅着小嘴。
“待会吃完饭我就去警局了,你好好在这待着,彭新泽应该没把我砸他脑袋的事供出来吧?”
珩爷冷哼一声,傲娇地说:“彭新泽不敢!”
彭新泽,是叶家彭叔彭婶的儿子。
叶珩不觉得,彭新泽会把和他打架的事情告诉彭叔彭婶,即使彭新泽的头受了伤,可那不是叶珩打的,即使叶珩受了伤,也不是彭新泽打的。
林皖和叶珩关系不一般,所以彭新泽还没有傻到,把能让自己父母丢掉工作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要不,我陪你去?”叶珩知道林皖还有后怕和顾虑。
林皖忙摇了摇头,“你这胳膊,别折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你是我的小朋友啊。”叶珩神色认真,看起来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胳膊没事,小伤而已,又没伤筋动骨。”
林皖对叶珩不重视自己的伤不满,想念叨他两句,让他留在医院,心里对叶珩陪她而感到暖暖的。
“走吧。”叶珩穿上外套,右手牵起林皖的手腕,办完出院手续后去了警局。
警局已经对这种打架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彭新泽一方人多,林皖他们又算是受害者,走了个程序林皖就和叶珩出来了。
“我待会儿要回家一趟,我妈昨天回来的,没等到我,”一阵风吹来,林皖把手揣到了兜里,“你回去吗?”
“好。”叶珩应,白色的纱布与黑色的大衣格格不入。
两人的小区对着,林皖昨晚没睡好,刚上车就昏昏欲睡,小区邻近市郊,警局在市区,距离不近。
叶珩手一揽,把林皖揽到了怀里,林皖清醒了几分,睁大眼睛嘟着嘴看着叶珩,颇有撒娇的意味。
“睡吧,到了我叫你。”叶珩怀里很软,林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担忧道:“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安心睡吧。”叶珩的右胳膊搭在了林皖的后背,他抬手轻轻地拍了几下。
林皖闭上了眼,原本因昨天坐出租车出事的后怕,叶珩像是有特殊的魔力一般,让林皖在叶珩怀里找到了安全感。
“谢谢你,叶珩……”林皖喃喃,也不知道叶珩听没听见。
“傻子。”叶珩眸色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眼底映着林皖的睡颜。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女朋友真漂亮。”
叶珩笑笑,林皖的脸被头发掩着,却不难看清秀丽的脸,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叶珩把衣领向上拉了拉,除了叶珩自己的角度,林皖的脸迷迷糊糊地被挡着,看不清楚。
这是他的人。
一路,车子很快,叶珩的心跳也很快。
司机停下车,林皖莫名的睡得特别熟,只是,为什么她感觉有人在捏她的鼻子?
林皖缓缓地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一眼跌进了叶珩的眸子里,那双眸子,此刻正含笑的望着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林皖的头贴在叶珩的胸前,她能清楚地听到叶珩有规律又强劲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叶珩炽热的呼吸。
林皖害羞的从叶珩怀里起来,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了车座上,脸红得能滴出来血。
“下车吧,别耽误司机叔叔工作啊。”叶珩憋着笑,把林皖从车座上拉起来,林皖还是捂着脸,跟在叶珩身后下了车。
出租车扬长而去。
“这还不到小区啊。”这离叶珩和林皖小区的那条路还远一个路口,林皖疑惑。
叶珩是当然不会告诉林皖他的小私心,他想和她多走一段路。把林皖拉到马路内侧,叶珩自己则站在了外侧。
下了车路上风吹得有些冷,林皖紧了紧外衣,“你哪天去医院换纱布啊?”
“明天下午,”叶珩偏头看她,“你陪我去吗?”
林皖低着头,“你的伤我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去找她,恐怕叶珩根本不会受伤。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彭新泽的人带走了啊?”林皖后知后觉,才记起这个问题。
“心有灵犀啊。”
“我不信。”林皖皱眉。
叶珩眼睛笑得上挑,回忆起去救林皖之前,和林皖讲起来。
“你经过篮球场时,其实我看到你了。你走后没多久,球队训练就结束了,训练完手很脏,我去洗手间洗手,你猜,我遇到了谁?”
“夏星。”林皖肯定道。
“是夏星,他的隔间与我邻着,我也是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人,居然会在洗手间里接电话,”叶珩一顿,“可若不是他的这一通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了……”
原来,他很怕失去林皖,光是去晚了让林皖受伤他就自责到不行。
“夏星的电话是和彭新泽打的,可能是因为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夏星才很放心。彭新泽说,你在出租车上,已经被空调冷气里的迷药迷昏过去。”
当时听到了是你的名字,我害怕的手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