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犹如潮水一般前仆后继涌来,付念稀摸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已经被汗水打湿,模模糊糊之间满目惨白。
“顾先生,顾太太生了......”
医生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来不及再多做思考,飘若游丝的理智如同凶猛的洪水终于冲溃堤坝,下一秒,已经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里。
......
付念稀是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巨响惊醒的,她费力睁开眼,只看到了窗前投下一片阴影。
顾川豫的脚边是一地凌乱的玻璃碎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后缓缓转过身,狭长的眸对上了付念稀的眼。
一张好看的脸矜贵却又冰冷,让付念稀一瞬间有些恍然,好似回到了一年前订婚时的光景。
他的唇缓缓张开,性感的喉咙上下滚动,吐出几个薄凉的字眼,付念稀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耳朵好似有一瞬间的失聪。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涸,不可置信的再问了他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顾川豫脸上的表情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随后立马又换上了先前的冰冷,好看的唇微微勾起扬成一种嘲讽的角度。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凌迟在付念稀的心坎上。
他说:“付念稀,你的孩子,死了。”
付念稀浑身顿时止不住的颤抖,身下洁白的床单几乎要被她攥出洞来,而顾川豫对这一切恍若未见,好像还觉得不够似的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过来。
他嗤笑着弯腰凑到付念稀的耳边轻声开口:“怎么?这难道不是如你所愿吗,你不是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他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又装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砰!”
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付念稀眼睛骤然一亮,而这一幕似乎刺痛了顾川豫的眼,他冷冷一笑及其厌恶的退后两步,理着自己的衣袖仿佛刚才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付念稀已经顾不得猜测顾川豫此刻的心情,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走到许宇泊的面前,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的眼,问:“宇泊,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看着她眼中热烈的期待,一向都对其无所不言的许宇泊也不忍的侧开了眼,帮她理了理被子才转身挡住病床上的她,像只护仔的老鹰般望着顾川豫:“你对念稀说了什么?”
顾川豫眯起眼打量了面前的两人,过了半天才耸耸肩,笑得妖孽而又欠揍,好似面前的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似的:“我只不过告诉了她事实罢了。”
许宇泊的十指握成拳,关节处微微发白,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若不是此刻的付念稀还抓着他的胳膊恐怕他早已经扑上去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顾川豫,念稀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够这样?”
“呵,那又怎么,你那么上心激动,倒是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了。”
顾川豫眯着眼,口气轻佻得几乎让付念稀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