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朝铃铛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萧月涵打着一把红油纸伞,迈着莲步缓缓走来。
上官斗撇了撇嘴,既然萧月涵在这里,他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保住了。
司马魁差一点就能杀掉上官斗,但是他没敢轻举妄动,连黑影也对萧月涵忌惮三分,他凭什么惹火上身。
因为萧月涵就是那个黑影处心积虑要除掉的人,而何胖子不小心听到黑影的计划,才不幸惨遭杀害。
司马魁迅速地收回匕首,无声无息地往后退去。
底下的人不识得萧月涵的身份,面对这样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又颇有令人垂涎三尺的姿色,他们的色胆顿时膨胀,争着要对付这个小姑娘。
三个长相歪嘴斜脸的人包围住萧月涵,还没开始说一些下流胚子该说的台词,他们三个已经挨萧月涵踢倒在地,胸膛前各印有一个清晰的火光灼灼的脚印。
立刻,三人感觉到肚子里开始剧烈的灼烧,喉头一热,大口的鲜血往外吐,遇到雨水,兹地生出一股烟气。
这是萧天涯自创的凝焰腿功法,一旦踢中目标,便会在其体内产生一团烈火,焚烧五脏六腑。
萧月涵并没有痛下杀手,这三人只会躺在床上难受几天,不然凭她的实力,足以让这三个无耻之徒形消烟灭,连残骸都不剩。
有了前车之鉴,那些还抱有歪念想的人都缩成一团,自觉让开一条小路。
这时,他们才发现刚刚还怒气凌人的司马魁已经退得远远,面有惧色,而缩在角落的司马啸连影子都没了。
一下子,人心涣散,拉扯住烈影的绳子松开,有几个人不要命地跑掉,其中一个滑倒在水坑里。
一双温热的小手触摸到上官斗的脸庞,他半闭的眼睛使劲张开,对视着萧月涵深情流转的目光。
这一刻,上官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喜欢萧月涵,他突然生出力气,坐直身子,然后拉着萧月涵上了马。
解开套马绳,策马扬长而去,萧月涵紧紧偎依在他胸膛,上官斗牢牢抓住她的手。
终究浪漫不过三秒,他晕倒趴在萧月涵身上。
……
夜雨过后,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甜净,朝阳也变得可爱怡人。但是林琴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的凝重。
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是她爹受审的时间,敲响上官斗的房间门,没人回应,犹豫了一会,她直接破门而入,床被什么的都整齐地叠放好,檀香还好好的没点燃过。
他不吭不响地走了,林琴想,转睛一看,上官斗的包袱还在,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眉头紧锁。
彻夜未归,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此时,衙门口已经聚满人,他们都是受过林大山恩惠的穷苦百姓,他们不相信大慈大悲的林老爷会是强盗。
而且,这个县令腐败昏庸是众所周知,一旦他错判、乱判,指不定这些百姓会大闹公堂一番。
轿子落在衙门口,轿帘掀开,百姓都围上前,林琴眼角一热,从人群拥挤中进入衙门。
县官是个黑脸的四五十岁男人,心肠比脸还黑,留着八字胡,眼角好像挂着淤青。
惊堂木一拍,公堂立刻变得肃静,林大山被两个官差带进公堂,跪在地上,他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惊慌,反而是平静如湖水,甚至嘴角还透着笑容。
“堂下何人?”县官照例询问,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罪民林大山。”
堂下一阵轰动,这不等于未审先招了嘛?
“安静!”惊堂木又响起,县官态度极好地问道,“林老爷,你犯了什么罪?”
这番话问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就是他派人去抓的林大山,此刻却故作糊涂。
当真是官场上的把戏层出不穷,又有谁能真正看透?
“强盗,杀人!”林大山坚定地说,两眼闪出从未有过的熠熠生辉。
堂下再次沸腾哄乱,议论纷纷。
“一定是屈打成招!”
“林老爷不可能是强盗!”
“昏官。”
林琴紧紧抿着嘴唇,手心捏出一把汗,她回头看向人群,希望上官斗会在人群中。可是很失望,他并没有在。
“安静!”惊堂木连续地拍了四五下。
县官脸上是沮丧的表情,声音略显低沉,“林老爷,这大堂之上可不能随便胡说八道。”
县官的语气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有意要放过林大山,但林大山似乎决意要赴死,“我就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大人,我看林老爷今天身体不适,不然我们明天再审?”主簿提议道,他的额头上也有块不明显的伤痕。
”好主意!”县官如获救命稻草,惊堂木习惯性地拍下。
堂下突然冒出一人,跪在公堂之上,这人衣着光鲜,脑肥肚圆,脖挂金链,拇指戴一翡翠绿扳指,他就是林横山,也是他向官府报的案子。
“大人,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结束啊。”林横山着急地说道。
“本官没说不审,今天先歇息,明天再审。”县官理直气壮地喝道,“来人,将犯……林老爷带下去。”
“大人,我身体好得很,我全招。”林大山站起来坦然说道。
两个准备带他走的官差愣住不动。
林横山一脸诧异,旋即露出阴险的冷笑。
“爹。”林琴轻声呼唤,林大山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让她别担心。
“十三年前……”
林大山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大堂上下,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