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房内,阵阵火光冲天,烟气弥漫,闷热的气流层层向外飘出来。

铜鼎双耳分别系有一根粗大的铁线,垂直延伸着拉到屋上的横梁,缠绕、吊起。底下架起的火堆,星星点点地跳舞出淡绿色的光。

这些淡绿色的光随着一个歪脖子药师往火里洒入灰色粉末而变得如浪花汹涌,扑向铜鼎,铜鼎里药气腾腾。

这是用少量独角兽角研磨成的粉末,加上灰木草的根茎、火树叶,混合而成的淬火粉,淬火粉能增加火的韧性,让炼制的火焰稳定,同时能让炼出的续魂丹品质更上一层楼。

药师在修灵者世界中的地位很高,而且极其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他们常常傲气逼人,性子也十分古怪。

药师对火焰掌控的程度,也有品级的划分,黄品,玄品,地品,天品。

品级之间分成九个阶级。

这个歪脖子药师起码在玄品之上,不然,他根本无法炼制玄品的续魂丹,火焰大小稍微掌控不当,只会前功尽弃。

歪脖子药师没有看到进来的上官斗和司马魁两人,他专注地盯着火焰,脸上的皮肤被焖成红色,鼻翼上的汗珠大如豆。

“准备有颗续魂丹要出炉了。”司马魁嘴唇发白,身子淋湿冻得发抖,断耳、断指处的血还在嘶嘶流。

   炼好的三颗续魂丹,他已经交给黑影。

上官斗审视着铜鼎上的小蛇,蛇头冒着烟,蛇口中流出黄黄的黏糊糊液体,滴到放在正下方的一个小木桶里,当液体变成红色,续魂丹就会炼成。

“续魂丹还要多久才可以炼好?”上官斗大声问道,他已经贴近歪脖子药师的身边。

药师吓了个嗓子眼突突向上窜,他生气地瞪向上官斗,手上抓起一大把淬火粉丢进了火里,火光更旺盛了。

这时,他才看到司马魁狼狈不堪的模样,但他只是单纯来炼药的,不会过问其它多余的事情。

哪怕来人是抢续魂丹,又与他何干?

“还差最后一个药材。我他妈都在这里等一个时辰了!要是再不把药材送来,药就毁了。”药师大吼道。

“什么药材?”

“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婴儿。”歪脖子药师轻描淡写地说道,继续盯着火焰。

“婴儿的血?”一寮火苗擦过上官斗的面庞,他离远了一些。

“不,是婴儿的命。”歪脖子药师神情异常安静,仿佛他要杀掉的是一只臭虫。

上官斗只是冷冷地一笑。

雨水冲刷大街,一间不大的房子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家人还来不及从新生的喜悦中缓过劲,七个蒙面大汉冲进来,抢走了婴儿。

喜讯顿时变成了绵延不绝的哀歌。

当婴儿被带来到丹药房,上官斗已经在这里等待已经接近半个时辰,而司马魁手上,耳朵上的血早就凝成一小块结瘩,药师依然沉浸在炼药的兴奋之中。

蒙面大汉脱去面罩,上官斗暴怒的根源就在面前赫然出现——刀疤子。

刀疤子同时看到倚靠在墙边的上官斗,他知道自己快要大难临头,哆嗦地放下婴儿,冲到外面雨中。

其他六个强盗,还不知所以,摸不清头绪。

上官斗的暴怒,也是灵魂的愤怒,只是呼吸的瞬息,奔跑中的刀疤子后领挨上官斗牢牢扯住,然后他加劲一拉。

刀疤子恍如笨重的肥猪,整个屁股砸在地上,浸到一洼水里,剩下六个强盗终于知道事情不妙,尖叫着夺门而出。

“一个都不准走,通通得死!”

上官斗闪电般转折回来,堵在门口,将一个脑袋伸出门框的强盗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掷下,死了。

一个趁机钻空子的强盗已经绕过上官斗身后,他没能再多走一步,匕首从身后直插入他的心脏,也死了。

一时间,剩下的四个强盗扑咚跪下来,磕头声此起彼伏,哭声骤起。

然而,他们拼命的求饶略显多余。

银光一闪,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平滑的直线,四个强盗咽喉分别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动作干脆利落,狠毒冷血。

这时,刀疤子才刚捂着屁股爬起来,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脸上。

“我……”

这是刀疤子这辈子最后说出的话,他的舌头挨割掉了,满嘴的血喷出。

没有停止。

匕首又在刀疤子的胸膛很快地滑过一刀,紧接着,刀疤子双腿一疼,腿上多出两个血窟窿,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扭曲,而上官斗是兴奋地大笑。

曾经何时他为自己的罪孽悔恨过?如果有,一定是现在!

一刀、两刀……

刀疤子最后被活剐,削成了人棍。

丹药房里,司马魁冷汗直淌,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他第一次见。

魔鬼才是上官斗的代言词!

歪脖子药师仍然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已经把活生生的婴儿投入铜鼎中,哭声立止,蛇口中流出的液体开始出现浑浊的淡红色。

“怎么回事?”歪脖子药师诧异地看向司马魁,本来歪斜的脖子几乎贴到肩膀。

续魂丹炼制配方是他从司马魁的手上拿到的,炼制过程无误,结果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你做得很好。”司马魁说道,“事情很简单,因为还差一味最重要的药材。”

他朝歪脖子药师走去,突然间,他扼住药师的脖子,直接一拧,后者没了声息,被扔进铜鼎中。

立刻,液体变红,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从铜鼎飞出来,上官斗眼疾手快,握住了。

同时,魂力耗尽,灵魂走掉,神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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