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姐漂亮吧。”掌柜向上官斗低声道。
有林琴发话,他不敢怠慢上官斗,急忙命令伙计送上好茶、点心。
“一般的美女。”上官斗口是心非地说,声音在空旷的屋里显得格外响亮,掌柜略有不满地瞟向他一眼。
上官斗打开包袱,取出皮革严实包裹的雪蟾皮摆到柜台,开门见山说道,“这些雪蟾皮值多少金币?”
一个金币是五百个银币。
掌柜诧异得眼睛快要从眼眶钻出来,即使他畏惧上官斗的拳头,也不得不坦白说道,“只能换五十个银币,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给再你加二十个。”
“七十个银币太少。”上官斗说道,眼光一凛,真想将柜台掀翻。
“雪蟾皮确实珍贵,但是买的人太少,没准在库房一放就是几十年,七十个银币已经是折本买卖。”掌柜委屈地说道,身子离柜台远远站立。
“九转保命丸。”上官斗重重将小瓷瓶放到柜台上,他不信这几个宝贝还换不到五个金币!
掌柜怯生生吱应一声,耗子似地走近柜台,眼角的余光落到上官斗。
他打开瓶盖,假装嗅了嗅,其实他对于药物根本一窍不通,感觉九转保命丸跟安胎保命丸没什么两样。
为了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地道门外汉,所以故作沉思,估摸着怎么都比刚才干枯枯的雪蟾皮要贵,于是说道,“药不错,一闻就是上品,值两百个银币。”
上官斗双眼圆瞪,对这个价格非常不满意,觉得掌柜分明在戏弄他,不然就是明目张胆的行骗。
“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再加五十个,不,一百个……”掌柜浑身发抖地说。
“哼,看看这个驱毒丹!”上官斗直接一拳头狠狠拍柜台上,张开手,溜下一颗乌黑药丸。
掌柜大气不敢喘,恭敬地捧起药丸,生怕会打碎似的,端详一阵,惶恐道,“三百个。”
看到上官依然绷紧脸,他急忙又说,“五百个!”
上官斗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但距离五个金币还差太多,难道真要卖掉金菩提才能凑足钱?这是万不得已才会做的事……
如今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况且金菩提未必能换到五个金币。
突然,他面露狠色,冷笑一声,“我要五个金币,不然我砸掉你们的店。”
旁边的伙计听到这话,都朝看过去,但是没有人敢走动一步。
“哪里是来卖东西的,分明是在抢钱。”掌柜心里直乱嚷嚷,敢怒不敢言,佯笑着。
噔噔脚步声从后院传来,上官斗看到林琴走过来,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尴尬地收起怒容。
她明显地精致打扮过,美艳绝伦,一袭白色长裙及地,裙摆绣有两只蝴蝶,白衣如雪,青丝披肩,斜插紫色流苏,轻薄如翼的嘴唇颜色红润。
“掌柜,照他说的,把金币给他,东西也还他。”林琴说。
她路过上官斗身边时,微微一笑,嘴角扬起迷人弧度,然后出门坐娇子走了。
上官斗满脸懵圈地接过五个金币,不知道是怎么从交易行走出来的,外面已经下起细雨,头发打湿,他也不在意。
走进回春堂,上官斗跟账房先生撞了个正着,金币哐啷一下全掉地上,他木木然一个个捡起来。
“你这个瞎……”账房先生想发火,看到晃眼的金币马上变换脸色,“大爷要点什么?”
上官斗才回过神,将自己要买的药材说出来,一一询问价格。
账房先生眼里闪着金灿灿的光,搓了搓只剩一边的眉毛,从上到下将上官斗仔细打量,想着又能从中捞点甜头。
“八个金币。”账房先生认为上官斗肯定还藏有金币,旋即满天喊价。
“八个。”上官斗低声嘀咕,懊悔刚才在交易行“借”的钱有点少。
说“借”,因为他不愿欠人情,迟早有一天,他会将钱全还给她,虽然他救过林琴一次,但他觉得那只能算举手之劳。
“七个也成。”看到上官斗为难的样子,账房先生松了口,视线一刻没离开金币。
“不然,六个也好。”账房先生有些着急,他真怕上官斗一走了之,连一个金币都赚不到。
“竟然把我当羊宰。”上官斗暗骂道。
拽紧拳头要给他来一点深刻教训,手刚抬起,外面四个人互相搀扶着闯进来,大叫着要看大夫。
地面是四人留下的泥脚印,账房先生愤愤地扫去一眼,“这里只卖药不看病,看病往东走到头。”
络腮胡子的男人左手骨折,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的牙齿崩掉三颗,他屁股刚坐到椅子上,立马跳起来,咒骂道,“去你妈的,那是棺材铺。”
账房先生一时语塞,瞧这四人受的都是外伤,随便应付地取一些活血止痛的药,转身继续和上官斗论价。
就在这时候,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伙计,将一封信交给他。
看过信,账房先生颜色大变,说道,“我不骗你,只要五个金币,实在是亏本生意。”
上官斗觉得伙计有点脸熟,仔细一看他脸上的淤痕,更能肯定这是在交易行被司马啸踢倒的几人之一。
毫无疑问,是林琴在暗中帮助他。
“又欠一份人情。”上官斗深深吸一口气。
“糟糕,独角兽角没了。”账房先生望着空空的药柜,才想起司马啸昨天已经将独角兽角全买光,“算了,这几味药材只要三个金币。”
这是对角街唯一的药铺,还能到哪里去弄独角兽角?
“没有独角兽角,这个方子就彻底没用。”紫金仙子轻声说道,她感觉上官斗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
“想要独角兽角很简单,往西走十里的碧云湖,那里有独角兽,怕你没那个本事。”四人中的一个瘦子冷冷说道。
他们就是被独角兽所伤,差点丢掉性命。
上官斗想都没想,拿起药材,放下三个金币。
临走前,他手指在账房先生肚子上轻轻一戳,后者旋即脚软跪地,他便欢快地消失在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