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手心血顺着剑身滑落,屋子里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萧远衡却一把将剑抽回,脸色阴森晦暗,一双红眸如同嗜血的恶魔:“血?呵!救不回兰儿,我要你的命!”

“哈!”林四月却不惧他,仰头反笑,眼底尽是嘲讽,“…萧远衡,你真可悲,寇兰一次次受伤中毒究竟是因为什么?你心知肚明,她是想让你死!她早就放弃你,选了你的皇兄!”

“住口!”字字锥心,萧远衡猛地提起林四月,面色阴沉如同地狱罗刹!

林四月仍旧冷笑:“萧远衡,你要骗自己一辈子吗!若真是我下手害寇兰,她早就去了黄泉路!又怎么可能留她活口,让她以此来引诱你进宫?”

“胡言!一派胡言!”似是被戳破心中辛密,萧远衡面色愈发难堪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林四月撞向药柜跌倒在地,红焉迅速跑到她身前,嘴一撇便哭了,“夫人,您有没有事?”

受伤的手掌撑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林四月冒出一身冷汗,她慢慢吐出口气,有些虚弱的道:“死不了,去拿金疮药来。”

红焉哽咽着应是,跑到药柜去找药。

这时,药房外面的人似乎等急了,有人走进来提醒,“衡王殿下,圣上有令,该带您夫人进宫了。”

看着那人一身明晃晃的御前一品侍卫服,林四月扫过萧远衡的目光带着讥诮,强撑着道:“能得到皇上和兰贵妃…如此大的恩宠,实在是…我的荣幸。但大人须得再等等,便是再急,也要容我处理好伤口不是?否则怕是…还不到皇宫,我的小命…便没了。”

“这…”瞟了一眼林四月身上的伤口,那侍卫有些犹豫,偷偷的看了一眼衡王。

“去备马车。”萧远衡命令侍卫,待侍卫走后,他盯着林四月看了很久心绪才稍稍平复,“本王暂且不会杀你。”他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因为你现在是唯一能救兰儿的人。不管是用你的血,还是用你的医术,只要这次兰儿性命无虞,本王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你救不回兰儿…”

他看了眼找药的红焉,忽然倾身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阴间逃来的鬼魅,“林四月,本王虽不会让你死,但本王会让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知道刑狱八十一种酷刑到底是如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林四月的呼吸倏然混乱。

红焉找来了金疮药,萧远衡沉着脸夺过,撕开林四月肩头的衣服,将金疮药粗暴的洒在她的伤口上,腐蚀般的疼意让林四月忍不住打哆嗦,萧远衡一把搂住她的腰,冷声道:“别乱动!”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药房外,传来侍卫的禀报。

……

萧远衡亲手将林四月押到了淑兰殿。

床榻上,寇兰面色惨白如纸,竟比上次见到她时更显憔悴,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血迹已干涸,呈暗红色,血量密集处竟然泛着乌黑。

看来寇兰,这次真的危在旦夕。

林四月屈膝,忍着肩头疼意,下跪行礼,“臣妇林氏,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良久没有回应,但她能感受到头顶上方那道威严的视线,那视线中带着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萧远衡站在她身侧,一动未动,亦未开口为她说半句话。

末了,还是躺在病榻上的兰贵妃为林四月求情,“皇上,是臣妾…命该如此,无缘…和皇上白头偕老。”她说着忽然猛咳了一声,但还是强撑着道:“皇上,你莫要…怪罪四月妹妹,阿衡、阿衡会心疼的。还有阿衡、阿衡你也不要…不要责怪四月妹妹,是我,是我心思太过浅显…中了,中了别人的算计…”

“兰儿——”

“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霎时间,淑兰殿里一片寂静。

萧远朝扶住寇兰的手微僵,眼底杀机尽显,萧远衡微顿,深知时机未到,倏然改口:“兰贵妃多虑了,阿月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是信任阿月的。”

他弯腰,作势扶起跪在地上的林四月。

看着他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林四月也勾了勾苍白的唇,他既然要作戏,那她便再陪他演这最后一场。

“能得夫君这声信任,阿月此生无憾。”林四月仰头望着他,眸中满含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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