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牢房里,满是各种死物的腐臭味。

我裹紧了身上已经开始泛出酸臭的单衣缩到角落,面前几只耗子在肆无忌惮的窜来窜去,我看了眼就移开眼看向高墙上那个唯一透着光亮的小木窗。又是一天了,从暮秋到初冬,我竟还没死,熬了过来。

锁落的声音传来,我回过神转头望去,牢门已经被打开,恒琰一身素色常服出现在门口,俊颜清冷,气势威压。

我不自在的垂下头,紧了紧环抱的胳膊:“你还来做什么,还不死心?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兵符长什么样,更没有。”

眼里又开始酸涩难忍,我忍不住把头垂得更低了。就听到他清冷暗哑的声音传来:“朕这次来不是为了兵符。”

不是为了兵符?

我诧异的再次抬眼看向他,却根本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只能挫败的移开眼:“那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来看我有没有被老鼠蟑螂吓死?”我不由笑了笑,“那不好意思了,还没有,你想给我收尸还得再等等……”

他突然阔步进来,居高临下站在了我面前,“你可以出来了,朕会下旨立你为后!”

“你说什么?”我震惊的仰头望向他,双眼落在他脸上眨也不敢眨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忽地弯身一把捏住我下颌。

下巴似要被卸掉的剧痛瞬间传来,我却动也没动一下,只是紧紧盯着他冷然的脸,看着他单薄好看的嘴唇开合,“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坐享荣华富贵?你要做这天下最珍贵的女人,朕让你做,你要的皇后之位,朕给你,朕娶你,封你为后!”

他要娶我,封我为后!

不再逼我要兵符,而是要娶我,要娶我?

尽管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信他,事有蹊跷,胸腔里那颗紧缩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被我强压的感情也似乎一下决了堤,望着他的眼睛开始模糊,我用力掐着手心,许久,我才找回一丝理智,舔了舔干涸有些刺痛的唇瓣,哑着嗓子问:“用什么身份?”

他忽地笑了,嘴角微微扯起,眼睛却依然冰凉没有一丝波动:“自然是镇国公之女,安远侯之妹。”

镇国公之女,安远侯之妹!一盆凉水就这样尽数泼到我突然热起来的心上,彻底把我泼醒,更浇灭了我还残存的痴心妄想。

原来如此,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拿不到兵符来对父兄卸磨杀驴,就想干脆利用个彻底,用父兄来做他皇权收复的磨刀石!

可恨我还对他有一丝期待,以为他不再利用我。

心头的恨怒攀升,我用力扯开他的手,“陛下怕是忘了,镇国公之女,安远侯之妹早就死了,死于皇陵殉葬。何况,哪怕她就是死了,她也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先帝之后,你的皇嫂!”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反应,愣了一瞬才急败坏的冲我吼道:“姜虞,你别给脸不要脸”,他再次伸手掐向我脖颈,将我一把拎了起来,“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我痛得眼泪掉出来,伸手想去掰开他的手,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锢住脖子那双大手反而越收越紧,终于我放弃挣扎,看着他阴沉铁青的脸,忍着嗓子快要破裂的疼艰难道:“弑兄夺位的事你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敢?”

他又有什么不敢,一杯赐我殉葬的毒酒,不就是他安排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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