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从九重宫阙重重的跌进泥里,永世不能翻身。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傅沅陵了,她记不清了。

要不是周围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着,闻人乔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无边又无垠的梦。

闻人乔强压着疼痛,从湿臭的牢狱里缓缓站起了身子,麻木的环视着四周,老鼠不断攀爬而过,湿哒哒的草垛子铺成一张床。

她的父亲被关在最严密的地牢里,听门外饮酒谈笑的狱卒们说,“闻人将军这次可是摊了个烂摊子,居然想要谋权篡位。”

“唉唉,你听说了吗?闻人甫想篡位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谁又幸灾乐祸一般加了一句。

“是啊,皇上已经下令了--”

“嘘--”

那头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人忽然噤声,看向这头警惕的靠在牢门上,似乎想要悄悄打听到什么的闻人乔。

闻人乔听到自己脑中咯噔一声,她的爹爹,要篡位?!

不可能,她的爹爹是顶顶厉害的大将军,不会的--

“傅沅陵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闻人乔的手使劲拍打着牢房潮湿的木门,指甲里都是泥垢,溢出丝丝稠血。

杂乱的头发不断散出阵阵恶臭,偶有跳瘙蹦到肩头。

那看管牢房的宫人拿着鞭子就一鞭子打上了闻人乔抓着牢门手。

“皇上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那人嘲讽的一笑,眼珠微动,顿了顿,“想要见,也简单,午时三刻你就能见到。”

午时三刻?!

闻人乔的脑中一片轰鸣,她顾不得疼痛,就伸手要够那个狱卒的衣角,极度的不安席卷了她。

“你说,你说,为何要午时三刻才能见到他!为何!”

狱卒方要再加一鞭子,门外的声音就传至狱中。

“因为--下午有场宴,人兽厮杀,不知有趣或是无趣,朕想瞧瞧--”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暗处越发明晰,他的声音却是刺入骨中的寒意,面部轮廓却在黑暗中越发明晰。

闻人乔听完猛地就朝渐渐靠近她的傅沅陵扑过去,胳膊上黑沉的手铐不断的敲击着牢门,发出沉重的声响,伴随着闻人乔的嘶吼。

“傅沅陵!你不能!我爹爹是冤枉的,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爹爹戎马一生,为了齐国做过的功劳数都数不过来,决绝不会叛国。

“冤不冤枉,你说自然无用。”傅沅陵一掀衣袍,缓缓蹲下了身子,眸中似笑而非。

傅沅陵临走之际,最后一句在闻人乔脑子里久久回荡。

“况且--我本就不是算这个账--”

闻人乔不知道自己怎么昏死过去,再醒时是被滚烫的热水泼醒,尖锐的叫声贯穿了整个地牢。

闻人乔是被人拽着头发拖去的刑场,血渍从地牢一路蔓延到了刑场。

很快的一个稍稍年迈的人就被领进了兽场。

他的面貌早已看不清,面上全是疤痕,有烙痕,鞭痕,只是那眼睛,竞和闻人乔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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