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无尽深沉。

街道的静谧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撕裂,黑色的车身,风驰电掣地甩进曲家别墅的车库。

车身才落稳,驾驶座被猛力推开,高大颀长的男人,脚步雷厉,携着凛冽的怒火,一把拉开副座门,直接将连安全带都没系的女人拽了下来。

女人瑟瑟发抖着,秀致的小脸因为恐惧,淌满了泪,模糊了一脸的浓妆艳抹,在忽明忽暗的路灯摇曳下,形同鬼魅。

“珩风哥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她哭的泣不成声,从上车开始就像个被装了马达的人偶似的,只会这一句。

她想拽回被箍的疼痛难忍的手臂,却换来男人更大的力量,几乎要拧下了她整只手。

男人一言不发,跟拖着只准备要上刑场,却死命抗拒的牲口般,不管她的跌滚,踉跄,哭喊,一路拖上楼梯,丢进了卧室,连灯都不开,直接甩上了门。

她连滚带爬,抱住他的腿,哭的凄怆,“珩风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做,我只是想吓唬她,让她离开你,我没有拿硫酸泼她,我真的没有,是她自己……”

黑暗中,男人冷冷嗤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浓浓的鄙夷和厌恶像是听了什么大玩笑似的,“你让我相信你这个携恩逼我娶你,心狠手辣,虚情假意,骄纵跋扈的的女人是无辜的?呵!”

“我没有!”楚卿低咆,“我什么也没做,就算我做了,也是因为我爱你,爱到快疯了。”

“是吗?”他低喃着蹲下身,醇厚的嗓音一如既往,让她迷醉,修长的指撩起她的下巴,那细腻的触感叫他玩味一笑,“两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叫我恶心!”

他松了松领口,扯下领带,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缠了上去,狠狠打了死结。

“珩风哥哥,你要干什么?”她瞠目结舌,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惊的岔了气。

两年前,她以楚家有恩于曲家的理由,在刚满法定年龄之时,迫不及待要求嫁给了他。

嫁给这个她深爱了六年的男人。

她知道他的厌恶,他的鄙夷,他的不屑,两年来甚至连根发丝都不愿碰她,但她仍旧愿意,拿全部的余生去陪伴他,珍爱他,豁出命的去爱他,哪怕换来的仅仅是抱着结婚证照片上的他夜夜入眠,幻想着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感觉。

“呵?干什么?你日日夜夜想得到的,不就是我被我这么干吗?”他冷笑一声,阴戾的话在黑暗中如同丧钟,宣判了她的死刑,“我现在就成全你。”

沁入骨髓的疼,钻心蚀骨,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恨她,甚至不愿意在床上,在沙发,只在这栋许久不住的别墅,满地都是灰尘的地板上,作践她,让她疼,让她痛不欲生。

这一场她等了多年的缱绻,却是因为她拿着硫酸泼了那个他最在乎的女人得来的。

如果不是作为院长的爸爸救过曲老太太的性命,因为恩情,因为那纸需要捆绑六年的婚姻契约,楚卿想,他现在已经亲手掐死了她。

“楚卿,你给我记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你,如果叶婧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的余生后悔来到这世上。”

一字一句化作一柄一刃的尖刀,席卷在她千疮百孔的心脏,戳刺着她最后的坚强,攥紧的拳心渐渐松了,垂下,知觉被一丝一茧剥离,只留下麻木。

这个夜,寒风刺骨,呼啸着哀怨和悲恸的嘶吼,身体的疼痛再也不能让楚卿哭出声来,却依旧敌不过男人用他骇人的怒意,一寸寸蚕食殆尽她脆弱的身心。

整整一夜,痛不欲生!

珩风哥哥,我用六年的爱两年的婚姻,也换不回你一眼的温柔缱绻,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的禁锢让你失去所爱,对不起,明天以后,我还你自由。

但是,你说错了,我的余生,因为曲珩风三个字温暖了我那么长那么长的一个曾经,就算暗无天日,我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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