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欧阳泽本就没有睡着,见着莫尘过来给他盖毯子,才故意装睡的,待莫尘回到床上躺下,他这才睁开眼睛。
轻轻的念了一句,“尘儿,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不过一个时辰,莫尘又起身了,她也确实是担心欧阳泽,欧阳泽见她睡不着,便叫住了她,“尘儿,早些歇着吧,我不冷。”
“皇上,是莫尘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是我自己睡不着。”
接着,是莫尘一脸的自责,“也是,让皇上您睡这塌上,又怎么能睡的安稳。”
欧阳泽满脸的忧虑,站起身来,抱起莫尘就往床边走。
莫尘一下慌了,“皇上!”
“尘儿,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你若是不好好躺着,我也不能安心的睡,我若睡塌上,你也不踏实,就像现在这般躺着,可好?”
莫尘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代表了一切。可谁有知道,这一夜,两人又何尝不是整夜无眠呢?心中的紧张惊慌和害怕,让莫尘一整夜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碰到了欧阳泽。而欧阳泽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做了什么逾矩的动作,惹得莫尘心中有芥蒂。
第二日一早,欧阳泽和莫尘就启程回都城了。
刚回都城,太后亲自到城外迎接,想必是听于之扬说了遇土匪的事,心里头着急,就这脸上也是抹不去的担忧。
“皇儿啊,你可算安然的回来了,可叫母后好生担心啊!”
“母后放心,儿臣没事,只是舟车劳顿,想先回宫歇息。”
听欧阳泽如此说来,太后便忙挥手,叫来马车,“送皇上回宫。”
欧阳泽刚想上马车,便又停住了,“来人!召礼部尚书谭延即刻进宫!”
刚回宫,欧阳泽就护送莫尘回林和宫。
“皇上,如今已经是回宫了,莫尘很安全,皇上有事就去吧,别耽搁了。”
尽管莫尘如此说,但欧阳泽还是先陪着莫尘回了林和宫再去御书房谈事。
回宫后欧阳泽刚走不久,宫人通报,说是昭雪宫的丫头红梅来了。
“小穗,让她进来。”
不过几分钟,红梅就进了内殿。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红梅,今日来,有何事啊?你家小主近来可好?”
“回皇后娘娘的话,银小主近来很是不好。”
听红梅说来,好像是银儿今日来屡屡遭人陷害,几次都差点小产。莫尘几次问红梅,‘可知道是谁’,可红梅总是支支吾吾的。
“红梅,你说啊,你可是要害死你家小主!”莫尘心里又急又气,这银儿是自己打小就一起的贴身丫头,是她陪自己度过了莫府最受人眼光的日子。
“皇后娘娘,是同样怀有身孕的萧贵妃。”
听红梅这么说,莫尘心里头也是万分的着急,银儿出身低,没个好个家底给她支撑,若是这萧贵妃有心要置她于死地,那么,银儿也个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小穗,咱们去昭雪宫。”
昭雪宫里,银美人一边笑一边翻着手边的书。自小跟着莫尘,她也是个爱看书的人,也因着她与莫尘素来交好,莫正天待她与别的丫头也不同,也准了她与莫尘一起听先生讲课。
“银儿,你没事吧。”莫尘急急忙忙的冲进了昭雪宫,银儿心里头没个准备,被惊了一下,书掉到了地上。
见着是莫尘来了,才连忙起身,给莫尘行了个大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不知是时间还是地位改变了这一切,银儿的话让莫尘的鼻头直泛酸。什么时候,她们之间,竟变成了‘参见’。
“银儿,听红梅说,你近来不好?”
银儿没有回答莫尘的话,只是一阵沉默,空气中静的让人觉得压抑。
“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很好。”
“银儿,有什么需要就说,别见外。”莫尘见银儿如此的见外,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寒暄了几句就回宫了。
莫尘出宫门,便看见萧贵妃往这边走,想也没想的走了上去。
萧贵妃见莫尘走过去,也是不情不愿的俯了俯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萧贵妃今日好是闲暇,怎的有空来这里啊?”
“皇后姐姐,妹妹我如今怀有身孕,一直呆在宫里头闷的慌,出来透透气呢。”
“哦,对了,萧妹妹再过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吧?”莫尘似问非问的说了句,萧贵妃也是满脸喜气的点了点头,“那萧妹妹还不快回宫歇着,本宫听说啊,这待产的孕妇若是老是乱走动,是会滑胎的。”
莫尘本不想摆皇后的架子,只是想着,若是她要伤害银儿,那就一定要给她的颜色瞧瞧,起码也要在话语中胜她一筹。
“臣妾谢过皇后姐姐,那臣妾这就回宫了。”
见萧贵妃离开了,莫尘才放心的回了林和宫,虽说,她是帮银儿的,可是,想到这孩子是欧阳泽的,她心里头就那么的不舒服。
她不是不在乎的吗?她现在是怎么了?莫尘不停的用手里的书拍打这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是莫尘,她不能企图得到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一切,从小都是。
不停拍打这头的手忽然被抓住了,莫尘连忙抬头站起身,“皇上!”
欧阳泽一边帮莫尘揉着拍疼的额头,一边问,“怎么了?”
“莫尘没事。”
突然间,宫外冲进来一个小太监。
“皇……皇上!”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莫尘看着欧阳泽的面部变化,突然发现,这一刻,欧阳泽特别的迷人。
“皇上!昭雪宫里宁央阁的银美人小产了。”
一句话惊了所有人,莫尘更是担忧,方才去看银儿时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这萧贵妃也回宫了啊。
“皇上,快!快去宁央阁看看!”
欧阳泽也急的不知所措,也只因为这银儿怀了他的孩子;他刚及冠,也刚封妃,而太后却急着让他为皇室开枝散叶。太后听闻萧贵妃怀孕时就高兴的把牡丹簪赐给了萧贵妃,要知道,这牡丹是花中之王,向来,都是皇后才能用的纹饰;而送给萧贵妃牡丹簪,其中的含义不想而知,无非是母凭子贵,生下皇子就是皇后了,若生的是公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不久后听闻银美人有孕时,虽没知道萧贵妃有喜时那么激动,毕竟银美人地位不高,但也是打心里的高兴,还把那凤血镯送给了银美人,可想而知,太后是多么的重视这孩子,若是知道银美人的孩子没了,那一定别提多沮丧了。因此,欧阳泽也格外的紧张,格外的担心。
而莫尘,看在眼里,疼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