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是白谛与木建的比试,也是万妖盟大比的最后一场。

整个洞天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擂台,而这个擂台也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其他弟子观看而设立。

其实就在昨日,长老堂主们还在一起讨论过,究竟是让其他淘汰的弟子到洞天外观看,还是继续待在里面。如果到洞天外观看,那么擂台都不需要划出,整个洞天都将是两人的场地。但若是在洞天里观看,可以更好体会到两人的实力,让他们明白同样是五阶,为什么会自己会输给别人。

最后希望更多弟子有所感悟,众长老堂主还是决定让他们留在洞天里。

擂台下,獓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毕方,身边站着王方长、李铁柱一行人。

或许有人感到奇怪,毕方本体受伤,为何人形也是包着绷带,人形不是幻术变化么?

这是一种特殊、妖族专门用来化成人形的幻术,与其说是幻术,倒不如说是一种变形术,与西大陆魔法的变形术相似。本体上的伤势乃至包扎的绷带,都会通过幻术反映到人身,反过来同样如此,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害也同样会映射在本体。最早的时候是妖族为了在人类社会生活时而不被发现特地发明的,所以触碰起来都和真身无异,那些伤势,可以说是假的,但也可以说是真的。

“你觉得谁会赢?”毕方出言问道,只是说话间扯动了伤口,顿时变得龇牙咧嘴。

“当然是白蹄膀啊,脚趾头都想得到。”“白谛。”“白谛啊。”

因为毕方脖子同样有伤,没有转头看着某一个人,所以身后几人同时开口,都以为问的是自己。

“全都这么自信?”毕方诧异道。

“自己堂口的不支持难道支持草木堂的?”獓因语气中充满了对毕方脑子的怀疑。

毕方哑口无言,的确,身后都是兽堂弟子,所以獓因这么说也没错。

至于为何不见禽堂弟子,这是因为毕方性子极其清傲,与那些普通弟子关系较为疏远,平日在禽堂中关系较好的也只有朱雀、青鸾几个修为高深的弟子,其实这也是大多数洪荒异种的通病,对于血脉和修为俱时在自己之下的人大多有一种优越感,想要被他们承认,要么用修为,要么用血脉,而这两者某些时候是可以划上等号。

更何况毕方两世为人,来自一个不同文明的世界,更有一种优越感。

身后这些普通的兽堂弟子,也是看在王方长和獓因的面子上,才偶尔说上几句话。

只是凡事总有例外,獓因就是一个可以和任何人快速打成一片的自来熟,王方长则是一个没有概念的愣头青。

说话间,台上两人已经互相报过名号,动起手来了。

木建身形一变,不是现出原形,而是成为一种介于树和人之间的模样,像是西、北大陆的树人一般,双臂抖动,许许多多的树枝向着擂台四处飞去,每一根树枝落地都化作一个树人。

白谛见状,又是接连甩出数张阵图,加上最开始飞出的几张,数量已经将近二十。每一张阵图化作的阵法都有方圆数丈,笼罩了两到三个甚至更多的树人,近二十张阵图将所有的树人都笼罩在内,若不是整个擂台太大,恐怕白谛会把整个擂台都摆满。

不少弟子看的都是心痛不已,每一张阵图可都是价值不少灵钱啊,之前每场比试总共就那么几张也就算了,这一场开始就丢出去十几二十张,就算自己是阵法大师可以绘制,但那特殊宣纸也是要花钱买的啊!

不知道多少弟子心中大骂:败家子弟。

躲在擂台偏远处隐身起来的木建看到这一幕隐隐头痛,虽然自己用这些树苗躲过了白谛第一轮的阵法,但是自己也没办法靠近白谛,那些阵图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圈,白谛就躲在圈中间,虽然自己可以从天上或是地底绕过阵法,可是那样消耗的妖力要大上许多。

这边木建还在慢慢思考,那边白谛就发现所有陷入阵法的树人很快就变回了一个个枯木,也就是说没有一个木建的真身,不对,白谛又想到一个可能,他怀疑木建的真身也边做枯木混在了其中。

心念一转,各个阵法中燃起火焰,然后所有的枯木都化作了灰烬,白谛顿时明白,木建真身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但白谛对于没有困到木建真身一事不慌不忙,甚至不去在这个擂台上寻找,毕竟擂台如此广阔,盲目寻找只会徒费精力,木建若是想要获胜迟早会主动助手。于是一抛法宝,判官笔在身前放大到一人高,然后在离身体一丈远的地面上缓缓画起图案来,打算以自己为中心画上一个阵法。

就在阵法画到三分之一时,一心二用一直关注着周围的白谛猛然感到脚底下传来妖力的波动,顿时整个人一跃而起,腾飞到空中,只是一心二用终究是一心二用,从地底冲出的木建还是打到了白谛的身上。

带着倒刺的粗大藤蔓划破了白谛的衣服,在他的后背上划出数道伤口。

白谛连忙操控法宝在背上点了数下,封住了穴位。

地上木建眉头一皱,刚刚藤蔓打在白谛身上时,从衣服上传来一股阻挡的大力,虽然还是破去了这股阻力打在了白谛的背上,但这伤口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小上很多。

衣服也刻画了阵法么?木建脑海中想到这个情况。

之所以认为衣服不是法宝,是因为他们妖族大多体魄强横,身体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好的法宝,这一点和巫门以及武者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过度依赖法宝会影响自身的成长,而且他们也不屑,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参赛的弟子除了武器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宝,而且他们的武器,也都是那拿自己脱落的本体练成的本命法宝。

而木建的猜测也是正确的,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不过白谛闲来无事的时候稍稍祭炼了一番,然后画了阵法。

被这么一偷袭,白谛画来了一部分的阵法算是报废了,并非是不能修复,只是比试中争分夺秒,没有那个时间在给他画阵法了。

白谛驾驭判官笔飞出一段距离,在高空看着地上的木建。

如果木建不御空而起,那么自己不断施展神通就可以耗死他,若是木建御空而起,那么便不能脚踏大地,失去了土壤的植物妖修,不说废了一大半,起码实力有损是肯定的,至于第三种,施展法天象器的神通,这样虽然可以脚踏大地的同时与自己搏斗,但耗费自然极大。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占到优势。

木建咧嘴一笑,看出了白谛的意图,双腿重新化作木躯,然后疯狂生长,变成一个腿长数十米,身体却已经和原来一样的大小,向着白谛一拳打去。

虽说维持着双腿化作如此长的树木也要耗费妖力,但这点妖力就和白谛御空所需相差无几。

白谛也丝毫不惧,贴身搏斗了起来。

两人虽然严格来说算是修真者一类,但是在这个乱世,修真者也都是有武技在身,只不过身体不如王方长这类纯粹的武者罢了,若是不学点武技,在战争时候被敌人近身就是一种大患,据说就连西大陆以体弱出名的魔法师,也都兼修一点斗气与武技。而几个大陆,都有人在研究各个不同修行体系之间的关联。

一边在与木建赤手空拳交战,白谛身边狂风大作,脚下判官笔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飞走,飞到了木建的身后,在大腿后悄悄画了数个图案,一个图案随之化作一个火球,数个火球就向着木建轰来。

木建早就注意到白谛的小动作,毕竟本来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突然只是一味的招架,任谁都会发现有问题。

撤去神通,木建顿时又变回了普通十五岁少年的模样落在地上。

自然而然的就躲过了白谛的几个小火球。

“旗鼓相当的对手。”毕方点评了一句。

“你以为在打炉石传说?”獓因传音回答。

“垃圾游戏你那年代还没黄?”

獓因不再回答,认真的看着两人打斗,却是没人注意到,旁边王方长脸色已经煞白无比。

在几人评头点足的几句功夫,台上已经比拼了数波神通,武技也交锋了几次。白谛终于找到机会卖了个破绽给木建,木建明知是白谛故意为之,也将计就计,打算以伤换伤。

眼看木建就要一拳打在白谛腹部,就见到木建手中突然出现一个木剑,直接将白谛腹部捅了个通透。

同一时刻,白谛抛出数张阵图飞到两人上空与脚下。

如此重伤就换来两人共同陷入阵中。

须知以往无论那一场比试,只要对手陷入白谛阵中,那就意味着胜负分晓,但从未有一次,是两人同时陷入一个阵中。

阵法师的阵中,无疑是阵法师的主场,这从白谛宁愿付出被洞穿的代价,也要拉木建进入阵中就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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