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被警方押运到老家河南的时间是第二天,在审讯室中,那个体型发福的女人眼眸中似乎是对警方的仇恨,蓝峯知道,这和她被王强强暴而警方置之不理有很大的关系。
蓝峯语气缓和的说;“对于几年前你的遭遇我感到抱歉,只是,当初你的行为过于偏激,这才造成警方对你的诉讼的疏忽。”
翠莲说;“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快要忘记了,再说,我已经成家,家庭和睦,你又何必再来打搅我的生活?”
蓝峯说;“我们警方也是没有办法,你的事情关系到一件凶杀案件,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翠莲说;“我已经忘了。”
蓝峯说;“王强将你强奸后被杀了,被抛尸在山洞中,时间点很可疑,并且,据我们所知,你还有一个哥哥,你们父母早逝,你们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我们可以怀疑,你的遭遇激起了你哥哥的愤怒,杀死了王强。”
翠莲说;“你们警察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哥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你们冤枉谁都不能冤枉他。”
蓝峯说;“可是,在王强被杀之后,翠树就到外地打工了,从作案动机,时间点上,你哥哥有很大的嫌疑。”
翠莲说;“我对王强被杀并不知情,我无言可说。”
蓝峯说;“既然这样,你哥哥的手机号码你总知道,我们询问他几句,以打消我们对他的疑虑。”
翠莲说;“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哪来的手机号码。”
审讯工作进行得很艰难,在和蓝峯谈过几句后,保持沉默,零口供,这对特案组接下来的工作很艰难,蓝峯不得不停下审讯,让翠莲好好想一下,不要等到找到证据,那时候在配合已经为时已晚了。
蓝峯还没回到办公室,包头方面胡斌打来了电话,说是对李春玲的审讯工作有了进展,在电话中,胡斌对蓝峯说,李春玲已经招供,在离开包头后,她和沈氏二兄弟到了老家过年,第二年春又在太原租了房子,筹备作案。
李春玲的口供和二沈之父沈寿星的话语一致,不过,李春玲透漏的另外一个线索引起了胡斌的注意,在回到太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男人到他们的出租房,看沈氏二兄弟对他的态度,似乎是好友,关系密切。
那么,李春玲在太原见到的陌生男子会不会是翠树?如果是这样的话,翠树会不会在太原打工或者落户?不过,这只是蓝峯的推测,要想尘埃落定,还需要翠莲与翠树建立联系,引他上钩,有助于警方对其进行控制,抓捕。
只是,要想翠莲开口谈何容易?蓝峯决定要求心理师对其进行开导。
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依米在窗户边上的办公桌上工作,整理数据,由于工作繁忙,两人的话语不多,蓝峯看了下她的背影,点上了一支烟,最终在桌子上发现了准备好的早餐。
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整,再过两个小时就是中午了,早上没吃饭,这顿算是午餐了。
简单问了下依米有没有吃饭,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审讯的时候她也在场,负责做笔录,当然也没有吃过了。蓝峯将饼分成两半,一人一半,算是添添空荡的腹腔。
依米说不愿吃,正在减肥,蓝峯依依不饶,说是不是你胃疼的时候了,不吃点东西胃病怎么会好?再说了瘦成排骨,也就没有美感了,女孩子还是胖一点最好。
依米瞪大双眼,问,组长,你比较喜欢微胖一点的女生?蓝峯点了下头,依米闭着眼将半截饼吞咽了下去,然后就被噎着了,蓝峯给她倒了一杯水。
若风工作也不清闲,现在的走访,在之后的追捕二沈也是缺不了他。
蓝峯坐在工作以上,仰头叹气,顶棚上的日光灯灭着,和粉饰后的白一样,只是暗淡了许多,他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在半空中消散,融入了空气,随后便传来了依米咳嗽声,蓝峯急忙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
案子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疑点已经明白了差不多了,从四年前沈海出狱然后和弟弟到兰市做汽车配件生意,之后将邪念转移到失足女身上,可能在他们眼中,失足女赚钱容易,身上有大量存款,在加上她们生活在法律的禁区,将她们杀害后,没有人报案,成为警方调查的盲区。
他们的作案手法简单残忍,扮成富豪,商人,吸引失足女上钩,然后威胁她们拿出存款,最后将她们杀害毁证,甚至分尸,溶尸,生食肾脏。
在时间点,作案城市上没有规律,兰州,包头,太原三座城市他们均有作案,而且这还是警方掌握之中的,二沈可能还有案底或者会继续作案。
对两个恶魔的抓捕行踪刻不容缓,但是两人蛰伏在黑暗之中,数月之久始终没有两人的下所,他们还在兰市还是逃窜到其他城市?蓝峯不知道。况且,下坡路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是布满荆棘,稍不留神就会扎破脚。沈寿星常年在家对儿子在外的罪行一无所知,况且,电话也打不通,这对警方的追查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阻碍,蓝峯吸了口烟,还是觉得撬开翠莲口的必要性。
翠树是杀害王强的凶手,又或者不是并不重要,据他推断,翠树与沈海存在一定的联系。根据之前的线索,翠树和沈海的关系不错,翠树生性懦弱,不可能杀死王强,那么王强死亡的时间有和沈海出狱相吻合,那么两人有脱不了的关系理所当然。
沈海杀死王强的可能性极大,并且在筹划谋杀的时候,翠树,翠莲也是知情的,这点从在王强被杀后,翠树到外地打工,翠莲急于外嫁可以看出来。
当天晚上,审讯室中,蓝峯再一次见到了翠莲,蓝峯点上一支烟,问;“吃过饭了吧?”
蓝峯瞧见她不说话接着说;“泡面吧?警局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照顾不周,多多见谅。”
翠莲说;“蓝局长,你不要卖乖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四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再追究了,这样还不够?”
蓝峯面对她的口吻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笑着,说;“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不要卖关子。”
翠莲说;“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还有还有四个小时你们就必须将我无罪释放,不然,你们就是非法拘禁。”
蓝峯说;“我查过你的底,你多过高中,还上了几年大专,这些都是你哥哥干苦活换来的,他小学就毕业了,到工地干小工,含辛茹苦供你上学,为了什么?相信是个人就会有报恩之心,如果你不想他背负上杀人的罪名,你可以保持沉默。”
翠莲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睛中打转,她哭着腔说;“我哥哥是个老实人,没有杀人,你冤枉我可以,但是不能冤枉他。”
蓝峯说;“洗清你哥的嫌疑不在我们愿不愿意,只有你能够帮助他,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四年前命案我们不会放弃,你懂我的意思吗?”
翠莲说;“我懂。”
蓝峯笑着将烟捻灭,示意依米做好笔录,然后说;“你就从四年前你被王强强暴的那件事说起吧。”
翠花说,四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实际上她所在的大学实行2+1教学模式,很明显她所在的大学是野鸡大学,学校学费高得离谱不说,两年上下来实行放羊式管理。
实习单位是她选择的,是在历城一家网站做编辑,负责UI设计,也就是网页设计,并且认识了实习单位的小张,两人情投意合,并且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简陋的出租房,生活还算可以。
过年的时候,也就是实习临近结束的时候,她要回老家过年,初春再次来公司就会签合同转正,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回乡的第二天却遭遇了人生之中的最大的一次坎坷,就是被王强强奸了。
王强身广体胖,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人,要比他大上两三岁,他在村中无恶不作,欺负弱小,调戏妇女。她还对当时的惨遇感到后怕,那是一个下午五点,她到河边洗衣服。
自从农村实行饮用水收费后,村中的妇女一般会为了省钱到河,湖边洗衣服,虽然很冷。
她所在的村庄四面环河,一到冬天河面会结上拇指长的厚厚冰层,她端着脸盆,里面是翠树的衣服,她走到河边,看到了河面厚厚的冰层之上又砸开的窟窿,河边枯萎的芦苇被人践踏过,很明显,刚才有人来洗衣服,才走了不久。
翠莲将脸盆放在窟窿边上,然后开始涮衣服,这时,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一眼便辨认出了是王强。
他笑着,露出了焦黄的牙齿,最后他的右手不自觉的移植裤裆处揉搓了几下。翠莲感到有些后怕,荒郊野外,没有人影,在她的心中浮现出了妇女们对王强的评价。
她想离开,尽快离开,可是一双手突然从她的腰间滑过,然后粗壮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