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羔羊安静下来,你能否听到心灵最暗处的呐喊和低语?——托马斯·哈里斯

某年某月的一个初秋,正值雨季。此时,甘省兰市在经历了一场暴雨后天空万里无云,阳光耀眼毒辣,两名清洁工正在清除着排洪沟,由于昨天刚下过雨,沟槽中堆积着淤泥,生活垃圾。

两名清洁工干累了,坐在沟槽的边上的绿化草甸上,各自点上一支哈德门香烟,相顾谈话。

年长的男人说;“ 有老婆不?”

小年轻吸了口烟,说;“娶老婆?我也想,没钱,人家看不上。”

年长的男人说;“我也是光棍一条,可咱没吃过素。”

两人将烟头扔在草甸上,然后钻入沟槽继续工作,直到看到三个黑色的方便袋时才止住脚步,一个手臂露出袋口,蛆虫在手臂上钻进钻出……

九月三号,甘省兰市发生一起杀人分尸案。一老一少的男性清洁工在疏通兰州市中医院门前的排洪沟中发现了人类断臂,惊恐之中,他们报了案。

警方迅速赶到现场,在两人的指引下,发现了三个鼓鼓的黑色方便袋,再打开后,里面是破碎的尸体,内脏,经法医现场推断,肉块为女性所有。

杀人碎尸属于属于重大案件,市公安局迅速成立了以局长为牵头的9.03特大杀人碎尸案,在专案组成立的当天下午,省厅相关领导也得知此事,下达指示,要求参与碎尸案的相关警务人员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案件侦破。

…………

临海市,景德小区。

小区道路两旁的杨树,白蜡上的树叶开始泛黄。起风了,树叶也随着飘落,坑坑洼洼的水泥面上的枯叶来不及打扫,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地毯。

对于这条道,若风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一直走到尽头,转头进入昏暗的楼道,上了二楼,在202室前敲了下门,两分钟后,门开了,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3.17案结案已经一年多,依米本应该留在南市,可出乎蓝峯,若风的意料,她给上级提出申请,恳请组织答应他到临海市警局工作,刘苏很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最终上级批准了依米的申请要求。

蓝峯在得到消息后,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等到三人回归临海市,他才真正体会到,依米以身无居所为名,强行霸占了蓝峯唯一的卧室,而他只能在客厅睡沙发,更可怕的是,若风在工作之余隔三差五的来他家,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

两人混吃混喝,蓝峯快要宣布破产了!

若风说;“米子,你越来越扭扭捏捏了,敲了半天门,也不开。”

依米说;“那你站在外面好了。”

依米埋怨后,就要关门,却看到若风手里领着的一份烤鸭,不由眼前一亮,快手夺了过去,掰下鸭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倒忘记了站在门外的若风。

若风一脸黑线,走进客厅。客厅打扫得干净,整齐,地面地板砖都可以当镜子用,墙面上还贴上了几张初音未来的海报,这不像一个邋遢的大老爷们风格,倒像一个小女生或者资深宅男的作为。他刚关上门,大黄闻声而来,瞧见是若风,就要着尾巴往他身上扑,若风摸了摸它的脑袋

看着依米,她手中的鸭腿已经吃光,正在恋恋不舍的舔着骨头,小嘴,双手油光闪闪。

若风说;“米子,你这样吃下去,峯哥快要破家了。”

依米说;“哼!那你们别吃我做的饭。”

若风没有话说了,凭良心说话,依米的厨艺简直是精湛。

两人正在交谈,蓝峯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若风一眼便瞧上了他挂有黑眼圈的眼袋,一时没有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峯哥,你都变成熊猫了。”

蓝峯说;“你又来混吃混喝了?”

若风说;“峯哥你什么话?我没带东西吗?再说了,我来峯哥家吃点东西怎么了?”

蓝峯说;“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米子,厨房里还有半条鱼,炖了吧,家里的粮食彻底告罄了。”

二十分之后,餐桌上摆着还剩一半的烤鸭,被炖的半条鱼,焖好的大米饭也盛碗端上桌子,三人还没有动筷子,门铃便响了,伊米给若风使了个颜色,意思很明确,开门。

若风不情愿的站起身子,嘴边说着牢骚话;“谁啊,饭都不让你吃好。”

打开门却是迎面撞上了林亮,到了嗓子眼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林亮笑呵呵的走进客厅,伊米赶紧将筷子放下站起身;“林厅长。”

林亮说;“站起来干什么呀,坐下吃你的饭,没打搅你们吧?”

若风说;“厅长,你不会也来峯哥家混饭吃吧?”

林亮说;“你这小子,说话也来越没分寸了,我到你们局长这里吃饭还叫混啊?”

若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在边上憨笑。

林亮拍拍大腿,坐在蓝峯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桌面说;“烤鸭,炖鱼,生活还不错。”说着他又环视了边周围,“家里也干净了,我当时向上级请求依米到你手下工作的决定没有错吧?”

蓝峯说;“你还别说,还真实没错,生活开销多出两个人,我家地都没了。”

林亮说;“知足吧你,按你的说法倒是你委屈了,人家依米给你做饭,打扫卫生,整理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要你钱算是好的了。”

四个人在一块无话不谈,没有架子,和谐的像一家人。吃到七分饱,蓝峯问林亮;“老林啊,你这次来临海市也没打个电话,匆匆忙忙的,我猜你一定有事要我做吧?”

林亮放下筷子,说;“的确有一份重礼要送给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蓝峯说;“你送的礼物一般是重礼,哪有不收之理?”

林亮收起笑脸,恢复往常的严肃,说;“甘省兰市发生了一起杀人碎尸案,兰市市公安局已成立专案组对案件进行调查,不过,至今没有线索。中南海相关领导对案件的侦察进度也很重视,签署相关文件要求你协助兰市警方侦察这起碎尸案。”

蓝峯说;“既然是上头的意思,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亮说;“既然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上头决定成立特别案件处理小组,你就任组长,至于助手,选择的任务还是放在你身上。”

当天下午,蓝峯协同林亮赶往北京,签署相关文件。至于助手的选择,蓝峯没有犹豫,依米,若风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以蓝峯为组长,成员包括依米,若风在内的特别案件处理小组正式成立。

第二天,蓝峯又马不停蹄的乘机返回临海市,与若风,依米会合后,又坐上了赶往兰市的专机,并于当天上午十一点二十三分到达办案城市。

在专机机舱的时候,蓝峯对兰市侦察民警现场拍摄的照片大体看了下。照片上的背景是一处脏乱的泄洪渠道,在渠道中央有三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被分割的大小不一的肉块,在肉块中间还有人类的手臂。

经法医初步鉴定,是人类组织无疑。

甘省兰市的天空乌云密布,随时可能下一场倾盆大雨,三人走出机舱,远远地看到等待在机场附近的专车。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负责碎尸案件的刑侦大队大队长韩亮,韩亮四十岁上下,中等身高,体型微胖,但不拘言笑,他告诉蓝峯,局长林有戏昨天就接到上级派遣特案组到兰市协助他们调查9.03碎尸案的命令,碍于,案件缠身一时无法脱身,所以不能够到机场接各位。

蓝峯对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案件在是首要之中,其余的可有可无。

三十分钟后,专车到达市公安局,在韩亮的指引下,特案组走进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中很凌乱,办公桌上文件,档案杂乱无章,地面也积累着灰尘,废纸,一眼便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不拘小节。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将注意力放在办公室墙面上,对于蓝峯等人的到来毫不知情,蓝峯注意到他注视的正是碎尸现场的照片。

韩亮向前提醒他,他转过头才注意到特案组三人,于是微笑向前握手。

林有戏说;“只顾着案子,慢待各位了。”

蓝峯说;“我们来也是为了案子。”

林有戏两鬓发白,体型消瘦,两只眼睛却烔烔有神。他和蓝峯一样不拘言笑。

蓝峯提议,在案子开始调查之前率先召开一个小型会议,统筹下线索,分配下工作。会议时间定在晚上八点三十分。

会议开始之前,林有戏特意将局长办公室转让给了特案组,自己则选择在一间备用办公室办公。局长办公室在公安大楼二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颗高大锥形的冬青,还有几颗槐树,冬青郁郁葱葱,槐树却树叶发黄。

蓝峯还在桌子上看到一盒开封的南京,不贵,但抽着顺口,他尝抽,想必林有戏也是个嗜烟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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