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阵熟悉的白屏,一个年轻的面孔逐渐在李明轩眼前出现,映着那面孔的,是一面破旧的镜子。
李明轩一下子没认出来,那正是自己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看上去才20岁左右。
“成国,出来干活儿了。”一个声音从左边传来,李成国转头过去看,是一个看上去才40岁左右的中年人,李明轩通过长相辨认出他是爷爷。
“来了。”李成国应了一句,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便出去了。
李成国到门口拿了农具,和李明轩爷爷一起下地干活了,在他们去地里的路上,李明轩不禁想起父亲和自己说过一些爷爷的事情......
爷爷在47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奶奶在一年后也离开了人世,现在老家一个人都没有了,最多只在清明节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老家给他们扫扫墓。
李明轩还记得6年前的清明节,他们一块儿回老家打扫的时候,看到过爷爷的照片,他也是通过这个认出记忆里的爷爷。
大概几十分钟后,李成国他们到了地里,此时李明轩注意到,田里有俩人非常眼熟。
“大哥!”“大哥!”
那俩人跑了过来,看上去都比李成国要小一些,李明轩仔细看了他们的长相,是刘国兴和韦俊没错,只是年轻时期的刘国兴还没近视,李明轩刚开始没认出他来。
李成国和他们打了招呼,便一起下地里干活了。
农活忙了一上午,他们走到田中央的一块小地方围坐在一起,李成国大口大口地喝水,拿了面前篮子里的一块饭团来吃。
“我们不能再继续在这做农活了,做多做少都是得一样的量,再做下去迟早饿死!”李成国一边吃一边说。
刘国兴也点头赞同道:“大哥说的是,我刚才都看到有几个大人都闲在那不做事,一样能拿这么多粮食。”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韦俊一边嚼嘴里的饭团一边问。
“当兵!在哪都是为国家做贡献,那我们就到部队里去,保家卫国!”李成国说完,把饭团咽下去,又大口大口地喝水。
“毕竟,要想不饿死,我们就得花更多的力气来填补那些闲人的工作空缺,我早就受够了这该死的制度,到部队里虽然也一样艰苦,但至少比这里要好一万倍!”
“那大哥,我们去哪才能找到征兵启事?”韦俊问道。
李成国说:“附近的镇子,我前几天和我爹一起去镇上看到了,还有一个月截止,我们找个时间偷偷溜去镇上报名。”
“好!我们听你的!”
李成国点头,又补充道:“村长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放我们走,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嗯!”刘国兴和韦俊点头,三人飞速把篮子里的饭菜吃光,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做农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天,但这几天时间在身为观察者的李明轩眼里就像过了几分钟一样快。
某天中午,李成国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只是这次,他们聚在在土路的路边。
“我这几天打听过了,每7天这条路上会有一辆运粮食的卡车从这里走,这条路必定会到镇子上,到时候我们趁司机不注意爬上去。”
两人重重地点头,过了大概10分钟,远处传来了卡车的声音,李成国他们做好了准备。
卡车走的是土路,司机不敢开太快,这给了李成国他们机会,就在卡车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一起跑了上去。
李成国身手最好,一下就爬上了车,韦俊紧随其后,刘国兴可能是身体素质比较差,他没能找准机会跳上来。
李成国想办法降低了高度,对正在追车的刘国兴伸出手:“抓着我!”
刘国兴重重地点头,加快了奔跑速度,此时,田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想去哪?”
韦俊往车后一看,说:“是村长他们!”
刘国兴听到这声音,吓得加快了脚步,奋力一跳,李成国抓住了他的手,费力地把他拽上了车。
三人一起爬进斗里,躺在厚厚的麦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听到村长的声音渐渐消失,李成国笑出了声,说:“哈,我们成功了!”
“是啊!”刘国兴不停地喘气,三人高兴地击掌,随后,李成国陷入了一阵沉思......
“怎么了大哥?”韦俊问道。
李成国摇了摇头,说:“恐怕我们这一走,除非退伍,不然不可能回来了。”
“做人不能忘本,这个我们都懂,等我们退伍了,就回来看看。”刘国兴拍了拍李成国的肩膀,李成国点了点头。
到了镇上,他们趁着司机停车的空档下了车,跑到了镇上的征兵处报了名。
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根本住不起旅馆,只好在某个巷子角落里度过几天的时间等待兵检。
兵检很顺利,他们成功地得到了入伍资格,这个消息还被传到了乡下。
身为旁观者的李明轩不会忘记爷爷的表情,看到他们仨穿着军装挂着大红花即将登上新兵专列的情景,爷爷的表情是既兴奋又窝心,窝心的是他们私自去参军,兴奋的是他们居然成功地入伍了......
他们准备登上列车时,村长也亲自来欢送他们。
“恭喜你们入伍。”村长和他们一一握手,说:“虽然你们私自去参军我很生气,但后来我想了一下,你们进入部队,是为整个村子争光,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不该拦你们。到了部队好好深造,保家卫国!”
“是!”
三人一同敬军礼,虽然他们还没正式入伍,但敬礼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一时间,整个月台锣鼓奏响,欢送新兵们上车,三人和乡亲们挥手告别,进入了列车。
列车很快出发了,在路上,李成国手里捏着一张照片,那正是李明轩通过能力看到这段记忆的相片。
“大哥,这照片啥时候照的?我咋不记得了?”韦俊看到李成国手里的照片,好奇道。
“还记得那天,有个下乡的记者来咱们村子采访吗?”李成国笑了笑,说:“我还记得他说,他只剩最后一张胶卷了,索性给我们拍一张合照,回头再寄过来给我们。”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韦俊点了点头,李成国把照片收进口袋里,说:“到了部队,我们要同甘共苦,共进退!”
“当然!”刘国兴肯定道:“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在乡下,到了部队,我们更加要团结在一起!”
“嗯!”韦俊重重地点头,三人互相伸手,紧紧握住。
随后,画面逐渐进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