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产生的原因还是拆迁补偿不合理,翠花对蓝峯说,说拆就拆,一分钱也不给,房子是张麟花钱买的,欺负我们家里没人咋滴?说啥也不能白让人家给拆了。
至于谈到三弟和弟妹的为人,她只有一句‘狗日地’来形容张麟,而对弟媳妇的为人却称赞不已,有文化,和气,重孝道。
张麟不学无术,上学时就和人打架,吸烟,打电子游戏。由于父亲逝世的早,张上官士又对他溺宠有加,所以自幼养成了一股大少爷的臭脾气,按照街坊邻居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少爷的命,却生的一股少爷的脾气’。
他对家里唯一的贡献就是零分的试卷,被打学生父母坐在门口的臭骂,一回家就要张口要钱。
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依靠张上官式在集市上买菜获得,收入微薄,所以家里根本拿不出多少钱供他挥霍,所以,他总是将家里的锅盆瓦罐摔个稀巴烂,然后臭骂母亲的无能。
张上官氏还是望子成龙的,但她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儿子连虫都配不上。张麟没有考上高中,她东拼西借攒足一万块钱给儿子买了个高中。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儿子的面孔,虽然每个月通一个电话,那是因为张麟缺钱花了。
三年后,张麟没有高考,单招进入本地的一所技校学习数控机床。毕业后留在了营市。
具翠花回忆,从毕业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里,张麟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家的原因无非是要钱,第一次是在四年前,他是和寒冰一起回家的,要结婚,买房,要钱。翠花给他凑了十万,张上官氏凑了五万,之后的几年里他也回家过几次,要钱,说是做买卖,家里一共给他了三十多万,老房,田地都抵押了出去。
翠花不明白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做买卖?她不相信,只要他不败家,她就谢天谢地了。
蓝峯问;“寒冰是不是在三月回过家一次?”
翠花点头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是回过家一次,她带着孩子,说是有点重要的事,走得很匆忙。”
从翠花的口中蓝峯得到一个重要的线索,寒冰手臂上,脸上有被暴打之后留下的淤青,此外,小咪瘦骨嶙峋,仿佛是营养不足。
蓝峯大胆的推断出两点可能,第一,寒冰可能遭遇过家暴,第二再将孩子送到张上官氏手中之前,她和凶手见过面。第一点的可能性较大,这点从小咪身上可以认证,如果家庭和睦,孩子不可能像无人照看的一般。
那么,张麟从家里要的三十万元钱用在了什么地方呢?
此时负责走访的若风打来电话,说是在调查寒冰父母时得知,寒冰父母并不知道女儿与张麟结婚并孕育一个女儿的事,此外,寒冰在四年之间以各种理由向家里要了二十多万元。并且,韩正义也从张麟与寒冰朋友的口中得知,他们借钱的事,总共加起来一共十七万元。
那么张麟与寒冰手中共有八十二万元,如此庞大的金钱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西桥小区的房价并不高,十万块钱付首付绰绰有余,况且五金厂的工资不低,两人的工资付足每个月的房贷后剩下的资金应付生活绰绰有余。
那么张麟手中的钱的确像翠花口中所说的用在了做买卖上了吗?那么究竟是什么买卖,和他的失踪,以及寒冰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蓝峯觉得这点线索是突破点,在送走翠花后,他在原地点上了一支烟。
依米走过来问;“组长,还要到失踪者的房间中侦查吗?挺危险的。”
蓝峯不可置疑的说;“当然去,说不定有意外的发现,对了,你一个女生,就在外面等着吧。”
依米撇嘴说;“我不。”
蓝峯没有办法了,只好随着她的性子。
寒冰夫妇所在的楼房是小区四栋楼202室,走过去需要穿过一段水泥路,由于挖掘机的破坏,平整的水泥路也是支离破碎,变成了数块大小不一,棱角锋利的碎水泥块,此外,原道路旁边的几颗白蜡树也是被连根拔起,横倒在道路中央,奄奄一息。
蓝峯和依米走的很小心,以免脚跟不稳,滑倒,或者扭伤脚环。依米穿着高跟鞋,所以举步维艰,远远地落在蓝峯身后。
依米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埋怨道;“组长,你就不能照顾下女部下?就算不搀扶,也别走的那么快嘛。”
蓝峯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依米跟前,说;“抓住我的衣袖。”
依米笑眯眯的照做了。
进入楼道中,蓝峯赶到爽凉的同时也嗅到了一股食物,衣物发馊的臭味。楼道中异常昏暗,墙面,地面污秽不堪,除了日积月累楼下的灰尘污渍,更多的还是原居民搬离时遗漏下来的生活垃圾,臭袜子,内裤,卫生巾,避孕套……样式齐全。
依米禁皱眉头,捂紧了口鼻。
通往二层的楼道护栏上刷得漆已经脱落,里面的铁已经生锈。
202室没有警戒线,警方似乎没有对现场细致的调查过,这似乎和拆迁的因素有关。
防盗门没有关,蓝峯推门走了进去,依米紧跟其后。
套房是一室一厅结构外加一个独立的厕所,总面积不超过七十平米,不过看上去并不显得拥挤,因为客厅中除了茶几,破旧不堪的木质沙发和做饭用的炉灶外再无其他。蓝峯在客厅中转了两圈又走进卧室,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衣柜打开着,里面的衣服寥寥可数,并没有异常之处。
回到客厅时,靠近炉灶的一方有几处闪亮斑点,蓝峯走过去,蹲下身细看,是水杯破碎后的玻璃渣,此外在墙上有两点红色的污渍,直觉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血渍。
正要打电话通知韩正义来此协助调查,回头却发现依米正在把玩一个玩具熊。
玩具熊原本放在木质沙发上,他刚进客厅时便注意到了。依米摸了下玩具熊的腹部,随即将手缩回,惊恐地看向蓝峯。
蓝峯问;“怎么了?”
依米支支吾吾的说;“这里面好像有个圆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