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场景还是这么的记忆犹新,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又让他错不及防。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相信妈妈是不会骗他的。

“不,不会的,你们骗我,这个字就读(掉),一定是(掉),你们骗我,一定是在骗我。”他战战兢兢的,不知是在为自己掩饰还是在为母亲掩饰。

“哼!”那位同学冷笑道:“那么就让我去给你证明一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他走过一边,随便叫来了一位五旬大伯,那大伯身材矮小瘦弱却一口的白牙,看上去异常的精神。而那口白牙也不知是真牙还是假牙,总之白得炫目,让人看着非常的舒服。

他领着那位大伯走到那块牌匾处伸出手指在那指指点点,同时他也时不时地转过身指着萧子恒,好似在说些什么。虽然他们离得远有些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萧子恒还是看得明白的,那是想让那位大伯证明他所说的字是假的。

果然他还是叫了萧子恒走上前去,让老伯再次把之前的话读了一遍:“最新型绿色环保空调tiao在美国诞生了,它是采用……”虽然老伯读起来有些生硬但他还是清楚的听清了每个字,特别是空调的调字他听得异常的清楚,好似这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一般,让他听着有些觉得背脊生凉。

三分钟后,老伯一字不漏的读完广告单上的所有内容,后者传来了两人热烈的掌声。好似在夸赞,又好似谦和,但期间萧子恒却是混混沌沌的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嘴齿颤抖“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那位同学得意的笑道,这会老伯也说忙了要回去。他才要踏出一脚,萧子恒就急忙地喊住了他“大伯!请等一下。”

大伯回首看了看他“还有什么事啊小朋友?”

萧子恒紧张而又激动道:“那个字不是念(掉)吗?”

“噢!哪个字啊!”他走上去深怕自己念错了“哪个字?哪个字啊!”他问,萧子恒指着空调的调字“这个,它不是念(掉)吗?不是调查的调吗?怎么又变成空调的调了?”

“我虽然老了,但是我的脑子还是清醒的。这个字就是读调tiao,空调的调,绝对没错。”老伯信誓旦旦道,这会萧子恒是彻底的懵了。难道妈妈教我的都是错的吗?它不是念(掉),而念tiao?

内心的失落与伤痛像一道无形裂开的伤口缝都缝不合。

失落的瞳孔像没了光彩的宝石黯然失色,有人走过,有人冷眼旁观,又有人默默地看着那张广告单上的内容抓耳挠腮。

错了吗?妈妈,是你忘记了还是你教错了?怎么会这样?

疑问,质问,在脑海中涌现。忽然一个平淡的回答传到了他的耳边“这是个多音字,你妈没教你吗?”

咯噔!一阵哆嗦他猛得看向他俩“多音字?”他很疑惑,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这个词。

“是啊!这个字有两个读音,一个念调(掉),一个念调tiao。只不过所在的位置不同,所读的音和所表达的意思也就截然不同了。”他凯凯而谈,让那位还在思考的老伯恍然大悟“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我这老糊涂的,要不是你这小娃说出来恐怕连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说这念调(掉)了,哈哈哈哈!”

“没事的大伯,谁都有会忘记的时候。以后多看看书就好啦!”那位同学好心的说道,那老伯也是笑呵呵道:“是啊!活到老学到老。人这一生都在不断地学习啊!不行,我得回去多看看书,要温故而知新啊哈哈!”他说着就笑呵呵的离开了,那两位同学见此挥手道:“慢走老伯!”

老伯走了,萧子恒和那两位同学还依然站在原地,中午的太阳燥热而刺眼。他们各站一边,有聊天的,有沉默的。微风吹来,带着那丝丝凉爽的惬意让人心旷神怡。

一分钟后,萧子恒慢慢张开口小心地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其它的多音字?”

“你想要知道其它的多音字?”他问,而身旁的同学却道:“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又没读过书。”话如尖针深深地扎入萧子恒的内心,难受无比。

“没事!”他敷衍,然后道:“像这样的多音字少说也有上百个,我就随便说几个好了,你听着。像一般我们常见的多音字有好hao第一声它的多音字是好hao第四声。还有熟shou它的多音字是熟熟shu以及兴xing第四声它的多音字是兴xing第一声的de的多音字是di。总之多音字的判断都是在这个字的词组上去判断的,它有的在前,有的在后。就像空调的调tiao字的判断是因为前面的有个空字,的确的的di是因为后面有个确字一样。”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道:“谢谢!”

“诶!别来这套,我从不接受乞丐的道谢。”那同学的话如一击轰雷瞬间让萧子恒改变了原有的感激之心。

“那大哥,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他想说却又没法张开口,声音越说越弱,低着头也不知是该留还是该走。

“你想和我们一起探讨文学?”一个声音传来让萧子恒抬起了头“是!”可是当看到另一位同学那不屑的的眼神后却又没法在说下去了。

“其实有很多人都想和我们一起探讨文学,只不过我们的要求有些挑剔。”他笑了笑道:“特别是对乞丐更是挑剔。”这一句话让萧子恒内心瞬间燃气了无名的怒火,但那深深的自卑感却又像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重重的压着他的心门,让他有怒而又不敢言。

“这样吧!我问你几个字,看看你有没有资格与我们为伍。”他微笑着,而他身旁的那位同学却小声地在他耳边道:“你疯啦!要和他为伍。”

他则答道:“怎么可能?我只是玩玩,又没说一定要和他为伍,你放心吧!”

“好,现在我就问你,这个是什么字?”他拿出原先那个像镜子一样会发光的东西其实就是手机而已。摆在萧子恒面前。萧子恒看过去,那个会发光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字溺。这个字他不认识,但觉得很熟悉,因为它和弱字很相像,是不是也是这么念呢?他走上前去想多看几眼但对方却是很快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别弄脏了,很贵的,你赔得起吗?”

“好了,那个字你认识吗?”他微笑地看着萧子恒,萧子恒支吾道:“应该是ruo吧!”他说得很没信心,一点底气也没有。

“ruo?呵呵!ruo?你真是太有才了!简真是人才中的蠢材啊!”他大笑着却让萧子恒怒火中烧,他其实很想和他们PK一顿的,只是顾及到自己是来求学不是来打架的所以他一忍再忍,手握紧了又紧,手指甲都快把他的手掌心给抓出血来了。

那同学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问:“你是怎么想到念ruo的?不会是看着这个字像就以为是这么读的吧!呵呵!”他这么一说反倒让萧子恒脸红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那不是念ruo那又是念什么字?”萧子恒问,他回答道:“它念溺ni,溺水的溺。”他干笑的摇着头道:“看那些字太难了,问了你也不知道。那我就问你一些简单的吧!”他停顿了一会装模作样道:“我问你,三个日是什么字?”

萧子恒道:“晶。”“那三个木呢?”他又问。

“森。”萧子恒果断的回答。

“那三个金呢?”这一问让萧子恒愣住了,这个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三个金是黄金的金,你想想这是什么字?”他微微一笑问:“知道吗?”

萧子恒努力的思考着,可他脑海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字,无奈他摇头道:“不知道。”

“也是,像你这样的乞丐能知道晶和森字已经很不错了。”他微微一笑道:“这个字说实话就算你再读五年书你也不会知道。”

“他有书读吗?”他的同伙插嘴让萧子恒更显自卑。

“哦!我忘了,你是乞丐,是个没书读的乞丐。”他微微一笑,萧子恒却是双眼冒火道:“你什么意思?”

“乞丐就是乞丐,说他几下就火了。”他看着萧子恒发怒反而觉得欣喜。

“你!”萧子恒好像要爆出火花了,但对方却乐道:“呵呵!好了乞丐,那个字叫鑫xin,记住了可别记着捡垃圾又把它还给我哦!”

“谁捡垃圾了!”萧子恒不满,虽然他告诉自己答案,但也太过于瞧不起人了吧!

“你啊!”他直截了当的就这么说出来,这到让萧子恒为之一愣。他一时也说不出那种愤怒不甘和自卑的冲激感受。

“你什么意思?”萧子恒沉声问,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是乞丐这分明是看不起人。

“什么什么意思?你脑子还没进水吧!那我问你,一个春再加两个虫是什么字?”他忽然又问,但这会萧子恒没有思考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他们,似乎他已发觉对方之所以给自己机会并不是为了想和自己探讨文学而是想踩着他那无知的盲点来炫耀提高自己的身价。

这样的利用,这样的羞辱让萧子恒非常的愤怒。难道说没读过书的穷人就这么不堪,而你们读过书的高官子女就是皇家子弟?很了不起吗?一时间他就对两人产生了一种深深地厌恶感。

“怎么?说不出吗?”他问,萧子恒懒得回答,也只是摇摇头道:“不知道。”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字。

“呵呵!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蠢!”他摇头,萧子恒皱眉“你什么意思?那个字到底是什么?”他以为那是很简单的字,但对方却笑道:“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你没听到?”

说了吗?一个细想他就知道了,他竟然说他蠢?

这一刻他很想转身就走但双脚却是很不争气的停在原地无法自拔。也是,别人说自己也是因为他们有资本,忍忍就算了吧!他这么想着也就勉强的挤出一个僵硬而尴尬的微笑道:“两位大哥,你们博学多才还真是令小弟我大开眼界,今天我有幸能遇到两位是我的荣幸,我希望能和你们为伍,不知你们能否接纳我呢?”

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争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我们也不想要个乞丐累赘。”

“穷小子,诶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另一位说得让萧子恒有些惊愣“额!”这不要脸又该从何说起啊?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厚脸皮,我们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要脸的贴上来啊!你是显我们太干净了太有才了想来求点金还是啥?我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这种狗腿子了,你想想你刚刚说的那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他的一阵强烈的说辞说得萧子恒内心异常难受,自己只不过是来请教知识的怎么到了你那就变成狗腿子了呢?

“诶!你先消消气,让我来和他说。”他拍了拍他的背让他顺顺气然后转身看着萧子恒道:“其实你想和我们为伍也不是不可以。”

“你疯了吗?”他身旁那位同学怒道,但他却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会然后对着他咧嘴一笑,后者也是勾起了一个阴险邪恶的笑容。

“真的吗?我可以和你们为伍吗?”萧子恒听到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啦!可前提是你该表表你的诚意。”他弄了弄两个手指“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就是,想和我们为伍没有点诚意是不行的。”他身旁那位同学附和道。

“哦!”萧子恒摸了摸口袋很无奈道:“我没钱!”

“没钱?没钱你还想和我们为伍?你……”他还想说下去他身旁的那位同学就拦住了他,而萧子恒则很无辜道:“难道入伍的都要钱吗?可妈妈都不给我钱的?”

“没事没事,没钱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表表你的诚意就好。”那位同学像是很善解人意般的微笑着,萧子恒见他好说就喜道:“是吗?那我该怎么做?”

他笑道:“跪下来磕十个响头,再从我胯下趴过去,还有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的服从,你能办到吗?”他身旁的同学则插话道:“还要从我胯下爬过去,不然这诚意不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条件都是极其的有辱尊严,这种事别说萧子恒不愿意就是说乞丐听了恐怕也会和他叫板吧!

“喂乞丐,时间不多啊!你要是愿意就赶紧的,等会我们还要去吃饭呢?”“就是,愿意就是愿意别他妈的磨蹭,老子我饭还没吃呢?”

萧子恒看着他们,那双漆黑的瞳孔透露出了无限冰凉的寒意“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而且是无条件服从?”

“是啊!怎么?你想好了?那就赶紧的爬过来啊!”说着他走到一边跨出双脚道:“来,往这里爬过去,快点!”

萧子恒气得浑身颤抖,他看了眼前方的同学强忍着怒气抖擞道:“你说让我做事,那是做什么?”

“这个啊!刚开始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给我们当马骑,帮我按摩捶捶背就好了。等你适应了后就开始慢慢学着给我们ca屁股、吸吸管、洗澡、洗衣服之类的活。不过你放心,如果我哪天心情好了也许我会告诉你有关于文学方面的事,如果心情不好就当个沙包给我们发泄发泄就好了。”

“对!对!这条件很实在,如果你愿意我非得赞成。”另一位同学也是笑呵呵的答着,无比开心。

“那什么是吸管?”他颤抖无比道。

“吸管啊!诺,就是吸这里面的这个吸管啊!”说着他指了指他的裆部“你只要吸得我舒服保准它会给你送点仙水和牛奶出来。”“是啊!这条件不错,你就同意了呗!记得答应后也帮我吸吸,吸一宿吸得我舒服了保准还多送些牛奶给你呢?”

“那不是吗?你看你这小乞丐饿得跟个皮包骨似的看着我多难受啊!你要是加入了我们我这还可以给你补补。”

“额对了,别忘了也舔舔咱们的x眼,那地方营养得很,都是黄金做的美食,你要是真入了我们队伍那你就享福了。”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是极其的龌蹉无耻,萧子恒似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就用那摄人心寒的眼神盯着他们默不作声。

而他们却还在那谈笑风生道:“小子,来不来啊!”

“快点报名啊!没时间啦!喂!”

嘟!嘟!一辆飞龙帝都现代小车匆匆驶来,转眼就来到他们身后。

他们打开车门开心的坐上车,并在那打开的车窗处喊道:“你愿不愿意啊!快没时间了。”

终于,萧子恒颤抖到最后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死也不愿!”

他的声音洪亮清晰,哪怕是相隔较远的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吼后的萧子恒却转身跑去,泪水像露珠般无法抑制的涌出,是愤怒了还是委屈了?身后的车缓缓开走,留下一段嘲笑的的话语在空气中淡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要受到这样的耻辱?

为什么两个不同身份的人会这般的难以相处?

为什么自己愤怒了却还觉得委屈?

霎时间,他发觉自己沉浸在一片无边无际阴霾中。很纠结,很阴郁,也很自卑,而这种无形中的阴霾似乎一直都在纠缠着他,使之挥之不去。

事后,他问他妈妈有关于多音字的事,可母亲所知道的多音字也是少之又少,根本没法问出什么? 他也曾利用很多的时间去问他人,请教那些不懂得读的字,怎么念,是什么意思?或者这个字有没有没有多音字?可是村里的人又有几个人是能识字的?即使能找到这样的人所知道的又能有多少?

在多次失败后,他发觉他内心中的阴霾越来越浓了,浓得似乎看不见一丝光线和希望,就像是活在无边的灰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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