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孤云天之后,白止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的父亲,思考那位白发男子与师傅的过往种种。可一切就像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可言。

白止看了看身边的飞板,自嘲的笑了笑说:“我现在连飞行都不会,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收心继续练习滴水剑。

山中岁月,虽然平淡,可时光依旧飞逝。转眼,离剑门大比已经没有几天了。剑门大比大致分为两个赛程,一组是人境弟子的比试,一组是灵境弟子的比试。白止自然而然是参加人境的比试,不过让白止好奇的是,当他问师兄是否参加比赛的时候,师兄只是淡淡笑了笑说:“境界不允许啊!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

白止一直认为风笑人很强,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居然强到那般地步。这些天,剑宫的来人明显多了很多,往日清静的山头变得热闹非凡。时不时可以见到有人御剑从头顶飞过。

可这些似乎不能触动白止的心,毕竟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经历过一次轮回。白止的滴水剑,第一境界,已经大成,与普通的滴水剑不同,白止的剑,在细密之中,多了些不可言的速度。与其说白止的剑像雨,更不如说白止的剑,像针。

一日,白止正在练剑,风珉突然出现,站在一旁打量许久,白止一套剑法打完,风珉忍不住说:“好!”

白止这才收手,连忙向师傅问好。

“止儿,你的滴水剑,似乎有很大不同。”风珉饶有兴趣的问。

“是的,师傅,那日我想了想。虽然密集的攻击无法躲避,但威力终究差上一些。我想能既不改变滴水剑的大势,又能增强威力的只有速度了”白止说完,有些脸红的挠了挠头。

风珉温和的笑了笑,只说:“你的想法很好,你的天赋机缘,要比为师强的”

“哪里,哪里,我怎么能和师傅比呢?”白止闻言连忙笑着说,其实白止能想到加入速度元素虽然不易,可真正难的是付诸于实践。因为石剑中,白止得到了一颗速度的种子,所以他做到了剑门所有人都没做到的事。

风珉自然能看出来白止是另有机缘,可他没有问,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子秉性纯良,不会做什么背弃师门的事。白止隐瞒风珉,也并非是他不相信风珉,而是他自己也对前路无法预料。

师徒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风珉突然说:“止儿,你也不用一心沉于修炼,须知,有张有弛。”

“是的,弟子记住了!”白止答道。

风珉又带着几分诙谐的笑容说:“明日清晨,碧波湖的陆师妹要带着弟子们前来,听说陆师妹有个得意弟子叫莫雨衫,也会来。”

白止突然脸色羞的通红,仿佛有个熟悉脸庞贴着自己问:“那我呢?”于是白止连忙解释道:“师傅,我,我和莫师姐,只是认识。”

风珉大笑了一声说:“认识了好,认识了好,你可以带着你这个刚认识的师姐,去看看我们剑宫的风光。”说完,风珉摸了摸白止的脑袋,走了。

而白止此时的脑袋已经乱做一团。

“师姐就要了来了么?不知道他还记得我么?明天清晨么?要不要去门口接她?”就这样,白止一天都没有修炼,时而皱眉,又时而发笑,像是痴呆了一般。

第二日一大早,白止还在梦中,就听到门外有阵阵敲门声:“师弟,师弟,快起来!我带你去接你的小师姐。”

白止闻言后,猛地惊醒,心想:“师兄这是闹那门子幺蛾子?”于是匆匆下床,穿衣,打开门。谁料刚开门就被风笑人一把拽走,转眼间就离地面十多米高。风笑人一边飞,还一边说:“你再慢,就接不上了。”

白止脑子有些慌,只能转移话题说:“师兄,你这么着急,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师姐了吧?”

“师姐?那些小妹妹,有什么意思,我是替你着想,知道你是个木头脑袋。”风笑人嘲笑着说。

剑宫的入口,在风笑人的速度下,转眼就到。白止更慌的厉害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有些窃喜,又有些忐忑不安。

风笑人四周环顾了一声长舒了口气说:“还好,还好,来的急。”

两人等了不一会儿,一抹白光从远处飞来,落在了剑宫大门之前。陆诗雨依旧是那么素衣倾城,身后跟了有大约十余个弟子,个个貌美如花,把这清冷的山门变的艳丽起来。

风笑人上前一步,大改往日作风,彬彬有礼的对着陆诗雨行了一礼说:“见过师叔,知道师叔今日前来,师傅特命我在此处迎接。”

陆诗雨掩面笑了笑说:“哪里哪里,本不欲师兄大费周折迎接,所以早早赶来,谁料还是见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风笑人突然面色一改带着几分嬉笑的说:“哪里小?我哪里小”

陆诗雨被他的表情逗的又是一阵娇笑,而后说:“好,好,好,以后不说你小了。”又看了看白止,打趣的问自己身后的莫雨衫:“雨衫,你不失平日老念叨你的白止师弟么?怎么今日见了倒是不敢上前搭话了?”

这时,陆诗雨背后一个五官标致,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小姑娘才露出面来,带着几分羞涩的跺了跺脚:“师傅,哪里有!”说完看了一眼白止。白止脸色也一阵发红,涩涩说了一声:“师姐,你吃了么?”

一行人听了后,忍不住都笑了。莫雨衫见状,满脸通红的跑过来对白止说:“我们走,不和他们呆在这了。”然后拉着白止,匆匆跑开了。

“师......姐,前面没路了。”两个人没头没脑的乱跑了一会儿,白止说。

“嗯......你不带我四处转转么?”莫雨衫轻声问到。

“好,我带你去后山,那里风很舒服。”白止也轻声的说。

“啊!”莫雨衫突然喊了一声,松开了了白止的手,白止也才发现,原来师姐一直拉着自己,而自己也握的很紧。

两个人通红的脸,对视了一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

“师,姐,我们去后山,现在去,还能看见日出。”白止又说。

“嗯......你以后不要叫我师姐了。”

“那我,叫你?”

“衫儿吧!”

“好,衫......儿。”

两个人来到后山,肩并肩坐在地上。远处有云在轻飘,夜色还未散尽,袅袅星光隐在还未升起的霞光中依稀可见。有山鸟结伴飞过,白止轻轻的把手挪了挪,用小指钩住了莫雨衫的手,莫雨衫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还带着稚气的脸庞,然后紧紧相握。

太阳升起,有红芒燃遍天地,遮住了两人脸上初生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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