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厉琼和谭建林两口子对付晓北这段时间的表现甚为满意,这还用说吗?自从谭希维从医院回到家中,跟公司请了一周的假,他就主动请缨承担起照顾希维的责任。说是照顾,其实希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周厉琼的眼睛?

之前女儿总念叨自己胖,晚饭从不肯多吃,最多就是两片青菜叶就着半碗饭下肚,至于肉食更是不带碰的,现在付晓北陪着,晚上都要吃宵夜了。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女儿隔三岔五就要对着镜子问她:“妈,你看我是不是又长胖了?”

在周厉琼看来,女儿不但是在谈恋爱,还谈得丢了魂儿似得。从前只是拿着个手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打字,一会笑一会叹气的,现在倒好,跟她说话也心不在焉,叫她一声她愣是半天没反应。

深明大义一向是周厉琼自认为的优点,在她心目中,她比同龄那些母亲更能为孩子着想。“现在孩子们不能体恤父母的用心良苦,以后总会懂得。”就好比这次,她提出让女儿考公务员这事儿,还不是为她好?她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单位的先进分子,除了业务上是骨干,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希维大三的时候,曾提出想到英国留学的想法,周厉琼自己也是出过国的,八十年代末还随着局里的几位同志去苏联进修过,女儿要出国,不是不可以,可她心里却不希望女儿走这条路,太苦。女儿要是再能找到个好的归宿,那她这辈子也算是无后顾之忧了。听说付晓北也算是名校毕业,周厉琼不禁觉得女儿颇有些眼光,但是有一点,小伙子明明学的是建筑,怎么现在却改行了。建筑师,听起来多体面。

这天谭建林和周厉琼前脚走,付晓北后脚就到了,看他虎头虎脑的样子,谭希维觉得好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对她呢,不说是面面俱到,也算是殷切伺候,只一条,和她在一起未免太难熬了。自从第一天周阿姨向他委婉的表达了态度后,他就更注意这个问题了。“尺度”,周阿姨的谆谆教诲挥之不去的盘旋在他脑海中。

其实,付晓北有些冤,不要说肌肤之亲了,就连之前本就有的轻微挑逗他都忍了。准确的来说,是她在逗他呢。有事没事儿的就呻吟两句,说伤口疼。等付晓北侧过身子去看她的时候,她就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迅速跑掉。虽是冬天,但暖气一开,她就穿着一件蕾丝睡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希维不是犍槌,付晓北更不是木鱼,只要她抚摸他,身体就会有变化,尤其是当她靠在自己身旁,手臂无意间触碰到她胸前的时候。

真要让他等到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付晓北瞅着希维笑盈盈的脸庞,燃起了一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壮志。他握住希维的手,用拇指来回的摩擦着那颗戒指,问:“你爸爸妈妈看到了吗?”

“看到了。”

“然后呢?”

“他们让我收好,别丢了。”她看着他,微笑的答到。

那个时候,付晓北是想就这样定下来的,和希维,不然他也不会向她求婚了。付晓北看着她,轻轻叫了一声:“亲爱的。”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如盛开的莲花。

这是足以令她倾心不已的话语,很自然的,在旖旎的氛围之中,她的身子向他缓缓靠了过去,她美丽的脸庞像绽放的昙花朵一般皎洁饱满,光彩夺目。她也渴望被拥抱,被抚摸。这种感觉对希维来讲,不仅是美好的,也是战战兢兢的。付晓北附在她耳边轻轻喘息,问她:“怎么在发抖?”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沙发上,像个婴儿似的。他吻在她的嘴唇上,手也不甚老实的慢慢靠近她的胸前,隔着那层蕾丝睡裙,感觉柔软至极。随着呼吸,希维的胸部也均匀起伏,她甚至都能听见微微的心跳声。几乎是同时,他们发现彼此身体的变化,她甚至没敢动,只能用镇定来掩饰羞涩的紧张,可她又迷恋付晓北这样搂着自己。

这一刻,付晓北特别想拥有她。

就在昨天,付晓北陪她去逛燕莎,走到一家卖文胸的专柜时正遇上打折,希维拉着他陪自己进去挑选。付晓北一看那些挂满的各式各样的文胸,里面又全是女的,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在外面等你好了。谭希维就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比来比去的,没过一会就提着个小纸袋出来。付晓北问:“选好了?”

“嗯。”她把袋子打开给他看。“好不好看?”

付晓北当然不好意思拿出来欣赏,只看着是淡淡的紫色,上面隐隐的有些碎花,付晓北不懂这些,只管点头说好看。

“奇怪。”谭希维自顾自得说道,“以前的尺码变小了。”

付晓北不是少不更事的愣头青,一听这话,脸上立马挂上笑容,说:“不是尺码变小了,是你变大了。”

到了后几天,付晓北干脆把笔记本带上,趁着还没上班,他得赶紧把李威那套别墅的设计图给重新完善一下,李根已经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大年十五工人们该回来了。

谭希维看他一副忙碌的样子,说:“大过年的还加班儿。”

“赚钱啊,不然怎么娶你。”

“我家又没问你要聘礼。”

这天午饭后,付晓北伺候谭希维吃了药,这已经是最后几服了,再过两天伤口就可以拆线。她躺在床上,想要吃水果,等他把水果洗了切好再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付晓北把她的手放进被子,又将水杯拿到厨房洗了,然后搬了把椅子放在希维床边,拿起她床头那本书。这是一本讲三毛生平的传记,里面有一段文字,付晓北甚是赞同:有些本来是含义美好的名词,用得滥了,也就变成庸俗不堪。

照片从付晓北指尖滑落,他弯腰拾起来,是他自己,他送给她的,付晓北也不明白希维为什么要选这一张。照片有些年代,已经微微发黄,背景里是残垣断壁,些许树枝从墙的另一头伸出来,他的神情略微单一,嘴角始终紧闭,头发稍显得凌乱,镜头前也似乎有些紧张。付晓北哪知道,希维是喜欢他略带忧伤的模样。她用他的照片作书笺,付晓北一下就领略到其中的深意,不由得转头看着熟睡中的希维。此时阳光正透过玻璃,轻轻撒在她的脸上,显得既温暖又动人。

付晓北把照片重新放回去,那一页上,是三毛和荷西的合影,下面载着他们的一段对话。荷西问三毛:“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三毛说:“看的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的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荷西说:“那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有钱的。”三毛看了荷西一眼说:“也有例外的时候。”“那你要是嫁给我呢。”荷西问道。三毛叹了口气说:“要是你的话那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那你吃得多吗?”荷西问道她。“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一点。”三毛小心的说道。

窗边落下两只小鸟,付晓北不认得,这个季节大概是灰雀,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后,谭希维已经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困着,眼睛还有些迷离,付晓北站起身走过去,伸出双手:“抱一下?”

希维温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长长地吁一口气,说:“我刚才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不要我了。”

“傻瓜。”她怎么会这样敏感,真是个孩子。

此刻付晓北紧紧抱住她,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曾不相信,他会宁愿放开她的手的。

付晓北上班后没几天,江来这个腐败分子也终于从三亚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陶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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