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芄兰赶忙拿了之前自己没舍得用的金创药,跑去了锦衣卫百户所。施芄兰打探到了虞谏衔的住处,竟鬼使神差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虞谏衔一人,趴在床上,形容甚是痛苦。见是施芄兰来了,竟眼皮也不抬地答道:“是施姑娘啊,李铁山在隔壁呢。”施芄兰也被气乐了,笑着道:“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这下虞谏衔不知该说甚么好了。施芄兰倒也直接,走上前去,撩开虞谏衔的衣服,便开始为其上药。

虞谏衔惊得非同小可,叫道:“你!你要干甚么?”施芄兰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个宫女,放在宫外就是个使唤丫头,使唤丫头服侍人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虞统领何必大惊小怪。”

没想到虞谏衔竟冷静了下来,认真地说道:“不对的,施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是使唤丫头。”

施芄兰的手法甚是轻柔,柔荑触碰到虞谏衔古铜色健壮紧实的肌肤时,两人不约而同起了一阵战栗。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种战栗的感觉,竟是无话了。

施芄兰虽曾有过婚姻之约,亦与曹翔九朝夕相处过,但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是以此次亦是她第一次接触男子的肌肤。十指在虞谏衔背上游走,施芄兰竟有些不舍得离开。

良辰虽美,终有尽时。施芄兰的十指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虞谏衔的肌肤,又为其盖上了衣裳。

此时虞谏衔开腔道:“这次比武,圣上对李铁山青眼有加,圣上已下旨,升其为正五品千户,过几日伤好后便会赴任。”

施芄兰眼皮一跳,这个李铁山倒真是好命,想甚么来甚么,只是如此一来,李铁山的品级便在虞谏衔之上了。

施芄兰淡淡地道:“我是来看你的,你总提他做甚么。”虞谏衔一愣道:“那……那说甚么?”

施芄兰心想,这个虞谏衔,还真是不解风情呢。施芄兰说道:“说说你罢,你在比武上这么搏命,却没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的升迁?”

虞谏衔嘿嘿笑道:“我么,我如今这样也很好啊。”施芄兰道:“可是如今李铁山品级在你之上了,你受得住么?”

虞谏衔道:“这有甚么受不住的?我听说,司衣司新任司衣是从宫女破例擢升的,那人年岁资历应与你相当,你受得住么?”

施芄兰笑笑道:“虞统领这话当真令我无话可说,只是虞统领当真这么淡泊名利?”虞谏衔道:“甚么淡泊名利?我只想过好我的日子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虞谏衔又道:“对了,施姑娘,我能否恳求你件事情?”施芄兰道:“虞统领直说便是,甚么恳求不恳求,真是折煞我了。”

虞谏衔道:“我要说正是此事。你……你能不能别再叫我虞统领?我今年二十有二,怕是虚长你几岁,不如你就叫我虞大哥,或者你直呼其名也好。”

施芄兰皱皱眉,心说这虞谏衔还真是肉麻得可以。施芄兰道:“虞统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司衣司了。”说罢起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回身道:“你既知道比我大几岁,便也应该知道爱惜你的身子,这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施芄兰离开了,留下虞谏衔一人辗转反侧,苦思不得,虞谏衔心想,这个小女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回司衣司的路上,施芄兰还在惦记着虞谏衔的伤,一抬眼,却发觉自己走错了路。施芄兰暗道一声该死,被不该的事扰乱了心绪,连如此熟悉的路程都能走错。

施芄兰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制止了:“站住!”

施芄兰回身,只见一男子,头戴乌纱巾,身着绛紫色蟒袍,玉装红束带,足登皂文靴,领、袖俱石青,金丝滚边,面如冠玉,星目剑眉,好一番仪表堂堂。施芄兰抬眼见了,心也不由得扑通一下。

只听该男子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施芄兰见此人衣着,其身份便能猜个不差,赶忙跪下行礼道:“启禀王爷,奴婢是司衣司的宫人。”“哦?你是司衣司的?好,本王正要去找你们张司衣,你便与本王一道罢。”

施芄兰一路诚惶诚恐地跟着这突然出现的王爷,不知是福是祸,正自惴惴不安时,那人忽回过头来问道:“对了,你叫甚么名字?”施芄兰答道:“奴婢施芄兰,冲撞了王爷,还望恕罪。”

只见那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芄兰,哈哈,不错,你这丫头甚是乖觉。”还未等芄兰回答“谢王爷。”那人便又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前行了。

这一路在施芄兰看来甚是漫长,总算走到了司衣司大门前,那人对施芄兰道:“还不进去通报,就说本王来见你们张司衣。”

施芄兰试探着道:“奴婢斗胆请教王爷封号。”那人轻弹了下衣袖,皱了皱眉,似有些怒道:“你居然连本王都不知道?你们张司衣,还有你们之前那个黎映蓉,不都是本王一手提拔的吗?”

施芄兰赶忙赔罪道:“惠德王爷恕罪,奴婢有眼不识泰山,王爷之名如雷贯耳,奴婢这就去通报。”

其实施芄兰并非未猜出朱见湜的身份,只是故意装傻,一来怕自己万一猜错犯了大忌,二来也不想在朱见湜面前表现得太过聪明,不知为何,施芄兰本能地觉得这个惠德王爷来者不善,还是避其锋芒为妙。

张廷慧一听说朱见湜来了,也不免有些紧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施芄兰提醒她正了正衣冠。

“下官司衣司张廷慧叩见德王爷。”“起来罢。”张廷慧起身,抬起头,目光正与朱见湜相撞。

朱见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司衣司果是人才辈出,从张司衣,到底下的宫女,个个都甚是乖巧水灵,哈哈,不错,不错。”

张廷慧一听此言心中有些不快,说道:“不知王爷驾临司衣司,有何尊旨?”

朱见湜再次打量了张廷慧一阵子,方才道:“你就是那个改良了以往裳履制式,为我裁制服饰的宫人?”

张廷慧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正是下官。”朱见湜笑道:“哈哈,好,好啊,才貌双全,兰心蕙质,果然不谬。怎么?你不请本王进殿室,要让本王这么一直站在院子里吗?”张廷慧赶忙道:“王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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