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谈心必须有酒,可是熊刚刚醉过并出过事儿,所以他叫了一杯汽水。
坐在酒吧里,却喝汽水的男人多少会被其他的人所鄙视,所以他躲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让鄙视他的人看不见他。
“怎么藏到这个角落?我差点儿找不到你。”朋友浪如约而至。
“这个角落适合我们说一说悄悄话。”熊转动一下腰部,显示有点不自然地说。
“不要吧?”浪表现出厌恶的表情,似乎别人要与他搞基一样地皱了一下眉头地说,“男人老狗,有什么悄悄话可说的呢?”
“我又不是跟你搞基,你怕什么呀?”熊突然有点生气,本来玲的事就让他烦恼,现在朋友还来打趣的,或者玩世不恭的。
玲这事可不能玩世不恭,这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事嘛!
“怎么这么敏感?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浪不管他,坐下就喊来服务员点红酒。
“我不喝酒!”
“那我自己喝。”浪也不介意地自说自话。
“说吧,什么事把我们江南才子变成个缩头乌龟?”等到服务员把红酒送来后,浪一边喝酒一边问。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熊眼光闪烁,紧张地向四方八面张望。
“怎么整得像特务在报告情报一样啊?”浪摆动一下腰部,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你说,你答应不?”熊依然紧张地问。
“行!”浪用右手捏成拳头,在嘴前从左到右拉过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还是没发生,只是感觉像发生了,实际上又像没发生——”
“什么花生什么地豆的?”浪见熊吞吞吐吐的样子很可爱,才逗着他玩的吗?
“你的经验是我们这些朋友中最多的,所以我想请教你。”熊有些尴尬地说着,毕竟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东西啊!
“你这么说就不地道,应该说我这方面的生活十分丰富,好不好?”
“好,你的生活经验丰富——”熊不能在浪的面前太暴露浪的生活实在是太丰富了,转手了多少个女生,换过多少个女友,因为得给对方留点面子。
“称我教主吧。”反而是浪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当成宝贝。
经验,是人生难得再捡回来的宝贝吧。这可需要时间与精力来共同完成的历史哦。
“教主大人,我和我的女朋友上过床了。”熊吞吞吐吐地表达完毕。
“这是好事。男人与女人在一起,第一件事就应该上床。”浪迅速地接过话头来。
“什么?才在一起就上床?”熊惊讶地发现自己了解浪还是了解得不够。
“哦,这是外国人流行的,在中国还必须等待时机。对吗?”
“嗯,——也不对,我觉得还是结婚了再上床,才是合法安全的。”熊是一头实足可靠的熊吧?
“强劲的保守派啊!”浪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地说。
“好吧。我是保守派,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处男与上过床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吗?”熊只能退一步来说,毕竟现在是他在求人帮忙,那么他就得表现出求的面孔吧。
“这可是我能够提供的最真实的经验哦。”浪像在炫耀自己的财产一样说。
“说来听一下。”熊拿起面前的汽水,轻抿一口,往椅背上靠了靠,摆出舒服的姿势。其实他是装的,因为他不想浪以为他只有这条路可走。
“离开她之后,你有没有特别想念她的身体呢?”浪向熊凑近,免得隔墙有耳吧。
“有啊!”熊想起自己疯狂地想念她:早上起来会想着——如果她在身边,会不会为了挤好牙膏呢?进了厕所又会想着——如果她住在这儿,会不会介意我不拉放马桶圈呢?等到我去挤车又会想着——如果娶了她,我是不是得购买一辆小车来上下班呢?……
“想什么啊?”浪油嘴滑舌地问道。
“想念啊!从那一夜之后,即使工作我也会想起她。千百种朦胧的情绪就像高峰期的人流一样汹涌澎湃地向我袭击而来——”
“你还跟林经常通电邮吗?”浪一下子转移了话题,谈起他们朋友圈里的一个朋友林。
“偶尔吧。”熊觉得他跟浪是朋友,跟林也是朋友,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难怪你刚才说的就像诗歌一样浪漫,不着边际。”
“不会吧?”
“林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想当一名诗人。”
“为什么?”
“因为他太在乎押韵,忽略了内容,反而使他写的东西更像打油诗。”
“我觉得他很有天赋。”熊并不看浪的脸色,也不想知道他的表情。因为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
“可是一个诗人除了天赋异禀以外还要很勤奋。能够迅速快捷地抓住灵感算是天赋,能够准备又有技巧地表达出来是需要勤奋的。”浪似乎很了解写作,讲得一条道理加一条的。
“他能把抓住灵感的瞬间表达得天花乱坠的。”熊知道自己的内心还是喜欢林的,虽然他怀才不遇。
“这是不够的!”浪坚决地回答。
“我觉得他已经很厉害了。”这是熊的心里话,或许他不太了解林的创作历程,但他知道林的艰辛,工作写作两边忙,工资却只发一边,有时甚至会因为写作而误了工作,扣奖金也不是少有的事。
“那是你的感觉,说明很主观。读者要的不是序言而是作品。你有见过一本书用100页来写序言,又用1页来写作品的吗?”
“没有。”哪有一本书如此荒唐的主次不分的呢?一般序言给予几页算是很给面子了。而且这个写序言的人还得是名人,或者作者本人代序。不然哪个出版社会出如此愚蠢的书籍呢?
“这真的是101页咯。”浪笑了,就像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一样胜利了。
“怎么听着像一本书的名字?”
“一千零一夜,好不好?”浪有点懒得理他的慵懒。
“之前你也想过玲吧?”浪似乎对于熊的答案感到失望,或不满足吧?
“偶尔了。”熊不能告诉他,他极少想起玲,更多的想起菊。
“不过你这种酒醉式事件,实在是有偏差的。”浪拍打着熊的肩膀,像是安慰他。
“偏差?”熊不要知道偏差的事,希望能够给予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就是你做过什么,怎么做?你基本上可能不记得,不记得这会让你的记忆产生了不真实的幻想。”
“不真实的幻想?你是说我跟她有可能是我的幻想?怎么可能呢?”熊觉得这非常奇怪,这感觉犹如当时第二天醒来的感觉:想一想,像真实发生过的;不去想它,又觉得它根本不存在的。这算不算是不真实的幻想呢?
“我不是说你们之间的关系,而是说你对她的观感,有些念头可能来自幻想。”浪似乎也被自己的这句话难倒了。
“说清楚点。”熊有点生气,口气也不善。